伸手拉了沈棲月,道:“阿月,我們將門,沒有女子不能見外男的規定,況且你和十三從小一起長大,這十多年未見,也該打個招呼。且我們在前廳見麵,不是私下,不礙事的。”
見沈棲月坐在原地,並沒有站起來的意思,謝雲舒就想罵秦剛一家不是東西,平常時候也不知道給女兒灌輸了什麼,使得女兒在聽說年少時候玩伴的時候,都顯得無動於衷。
此時沈棲月的心中正在翻江倒海。
當初沈家獲罪,全家上下被斬首之後,暴屍七日,無一人敢給沈家收屍。
是匆忙趕回來的燕王,給沈家所有人斂屍造墓立碑。
這份恩情,沈棲月記在心裡。
剛才隻是想起前世的事,慕然間恍惚,才忘了跟隨娘親的行動。
她怎會在意外人對她的看法,更不會錯過這次見到十三哥的機會。
沈棲月和謝雲舒相攜去了前廳。
踏進前廳的大門,就見沈思達對麵坐著一年輕男子,見到謝雲舒和沈棲月走進來,轉頭看過來。
沈棲月抬眸望去,隻見那年輕男子一身墨色錦袍,腰間束著玄色玉帶,雖是坐著,也能看出身姿修長挺拔。
他側首望來時,眉目如畫,卻透著一股淩厲的鋒芒。
他的麵容比記憶中更加深邃,輪廓分明,鼻梁高挺,薄唇微抿,下頜線條如刀削般鋒利。一雙鳳眸漆黑如墨,眼尾微微上揚,眸光清冷而銳利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他坐在那裡,姿態從容矜貴,卻又隱隱透出一股殺伐之氣,那是久經沙場之人獨有的氣息。
即便不言不語,也讓人不敢輕易靠近。
沈棲月恍惚間想起,當年那個在邊關與她一同騎馬射箭的少年,如今已長成了這般模樣——芝蘭玉樹,卻又凜冽如霜。
“十三……燕王殿下……”謝雲舒眼眶微紅,聲音有些哽咽,“多年不見,你竟已這般高了。”
燕王起身,朝謝雲舒拱手行禮,聲音低沉而清冷:“謝姨,叫我十三就行。”
他的目光隨即落在沈棲月身上,眸色微深,似有萬千情緒湧動,卻又轉瞬即逝,隻餘一片平靜。
“阿月。”他喚道,聲音裡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柔和。
沈棲月心頭一顫,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——他曾在屍橫遍野的刑場,為她沈家收斂屍骨;他曾在她最絕望的時候,給予她唯一的溫暖。
她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,朝他微微一笑:“見過燕王殿下。”
“怎麼?”蕭緋夜眉頭動了動,薄唇開啟,“我難道當不得阿月一聲十三哥了?”
沈棲月揚起臉,一雙桃花眼定格在蕭緋夜的臉上:“十三哥。”
燕王眸光微動,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,卻很快隱去。
沈思達哈哈一笑,拍了拍燕王的肩膀:“你小子,如今越發有氣勢了!來來來,坐下說話!”
燕王頷首,重新落座,舉手投足間皆是矜貴從容。
沈思達爽朗笑道:“你小子如今這身氣勢,可比當年在漠北邊關時強多了!當年跟在我屁股後麵學射箭的小毛孩,現在可是威震南疆的燕王了!”
蕭緋夜唇角微揚:“沈叔教導之恩,緋夜不敢忘。”
謝雲舒眼眶微紅:“十三啊,這些年可好?南疆那邊...”
“謝姨放心,”蕭緋夜聲音沉穩,“南疆雖苦寒,但將士們都很得力。”
沈思達眼睛一亮:“可是要對付大齊那些蠻子?”
蕭緋夜微微頷首:“大齊近來在邊境頻頻挑釁,上月還偷襲了我軍一處哨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