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棲月命問梅取來一支嶄新的狼牙箭，遞給蕭緋夜：“十三哥請看。”
蕭緋夜接過箭矢，仔細端詳，起初並未看出異樣，直到沈棲月指尖輕輕點在箭羽與箭杆的接縫處，他才注意到那裡刻著一個極小的符文——一個古樸的“沈”字，若不細看，幾乎與木紋融為一體。
“這是……？”
謝雲舒緩緩道：“這是沈家軍箭矢獨有的暗記，每一支箭在發放前，都會由軍中工匠重新加工，刻上這個印記。”
沈棲月補充道：“祖母在世時，曾叮囑父親，軍中器械必須留有暗記，以防有人仿造嫁禍。”
蕭緋夜眸光一沉：“所以，刺客用的箭……”
“必定是偽造的。”沈棲月斬釘截鐵地說道，“真正的沈家軍箭矢，每一支都有這個暗記，且發放記錄皆有存檔，一查便知。”
蕭緋夜眼中閃過一絲亮光。
沈家能在大魏帝國屹立百年不倒，沈家人代代相傳的智慧，不是平常人能比肩的。
他當初在沈家軍曆練六年，都未曾發現這個秘密，那栽贓嫁禍之人，就更加想不到這一層了。
隨即又凝重道：“即便如此，幕後之人既然敢用沈家軍的箭行刺，必然做了萬全準備，恐怕不會輕易露出破綻。”
謝雲舒淡然一笑：“殿下，不管是誰針對我們沈家，我們都不在乎，即便是找不到幕後之人，隻要我們沈家沒事，我們就滿足了。”
蕭緋夜神情默了默。
雖然沈家隻一心報國，對朝廷並沒有任何苛求，但他作為皇室成員，卻不能寒了忠臣的心。
更何況，栽贓沈家，明顯就是要動搖沈家軍。
動搖沈家軍的目的，顯而易見是大燕帝國的江山。
沈家可以大度，不為自己的冤屈繞過幕後之人，他作為皇子，卻不能繞過幕後之人。
正說著，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，沈思達的親衛統領韓世忠匆匆進來，抱拳道：“夫人、小姐，國公爺派人傳信，說刺客所用的箭矢雖形似狼牙箭，但箭杆材質並非沈家軍所用，且箭簇鍛造手法不同，已呈報皇上。”
沈棲月眸中閃過一絲冷意：“果然如此。”
蕭緋夜沉吟片刻，忽而冷笑：“看來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挑撥大燕與秦國的關係，甚至不惜拉沈家下水。”
謝雲舒緩緩起身，目光銳利如刀：“既然對方敢伸手，那就彆怪我們斬斷他的爪子。”
沈棲月看向蕭緋夜，輕聲道：“十三哥，此事背後恐怕不簡單，我們得儘快查清醉月樓與那些血色蜘蛛紋身之人的底細。”
蕭緋夜頷首：“放心，我已命人暗中盯著醉月樓，一旦有異動，立刻收網。”
蕭緋夜告辭，謝雲舒立馬把蔣昌順叫了進來。
“查得怎麼樣了？”
蔣昌順行禮答道：“回夫人，五城兵馬司現在三皇子手上，原本三皇子已經封了銘王，下個月就會去往封地，不知為何要栽贓我們國公爺……”
沈棲月想起來，前世的時候，三皇子以及五皇子，並沒有去封地，都是在京城薨逝的，且都是在今年的夏天，據說是患了暑疫。
就算今年夏天天氣炎熱，身為皇子，難道連冰塊都備不起，到了患上暑疫而亡的地步？
當時沈棲月隻顧著秦家上下，哪裡顧得上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事。
現在看來，其中倒是有些蹊蹺了。
“接著查。”謝雲舒命蔣昌順退下。
“是。”
沈府不缺的是軍中斥候，要想弄清楚其中的原委，也並不是一件難事。
既然爹爹和沈家沒事，就算三皇子想要栽贓，也沒有得手，也就沒有多想。
隻陪著娘親說話聊天，還去了後麵的練武場，和娘親對打一場，最後沈棲月僥幸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