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他一刀兩斷之後,她竟忘了,今天是他倆確定關係的兩周年。
去年今日,他倆情意正濃,自然是在一起過的紀念日。
她說想跟他一起看夕陽,想放煙花。
那天傍晚,他陪著她一起看夕陽,晚上,他在山頂,為她放了好久好久的煙花。
他抱著一大束盛放的紅玫瑰給她驚喜,裡麵藏著精心為她準備的紀念日禮物。
她滿心歡喜,笑靨如花地撲進他懷中,撒嬌耍賴。
說這輩子,他隻能送她玫瑰。
這一生,他也隻能陪她看夕陽、為她放煙花。
人全身心沉浸在一場愛戀中的時候,真挺可笑的,總盼著在對方心裡,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。
那晚星河璀璨,月光浪漫,他在星光月色下深深吻她,向她承諾,這一生隻要她。
此後餘生,裴照野隻為薑梨折玫瑰花,隻為薑梨放煙花,隻願與薑梨一起看夕陽。
他承諾過一輩子的。
她也以為,她真能擁有他獨一無二的偏愛。
海誓山盟猶在,卻並不妨礙他為討秦暮雪歡喜,為她準備一大片玫瑰花海,為她準備一整夜的浪漫。
也不妨礙他陪著秦暮雪看夕陽,不妨礙他為秦暮雪放一整夜的煙花。
秦暮雪回國後,她用一夜又一夜的失眠,徹底讓自己死心。
也讓自己徹底明白,她在他心中,從來就不是獨一無二的。
所以,他配不上她的真心。
她不要他了。
“我們彆再吵架了……”
裴照野又低聲呢喃了一遍,難得在她麵前示弱,“梨梨,你總是這麼跟我鬨,還故意說那些傷人的話刺我,我其實很難受。”
“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,你想怎麼慶祝?”
他如同害怕被拋棄的大狼狗,用力將她箍在懷中,臉深深埋在她脖頸之間,“現在時間太晚,沒法看夕陽了。”
“想不想放煙花?”
“我們去南山山頂放煙花好不好?”
見她不說話,他又連忙說,“或者我們去遊樂場?你不是說你想坐過山車?”
“我現在就讓謝維去包下遊樂場,你想玩什麼,今晚我都陪著你。”
去遊樂場……
人啊,不管活到多大,總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。
總有一顆未泯的童心。
曾經,薑梨想過,與他一起去遊樂場,肯定很浪漫。
可前不久,他為了討秦暮雪歡心,包下了一整座遊樂場。
他已經跟秦暮雪在遊樂場中做儘浪漫事,他再陪她去,她不會覺得歡喜,隻覺得膈應。
況且,已經不愛,就算她想與人一起去遊樂場浪漫、快樂,她希望陪在她身旁的那個人,也不是他了。
“裴照野,我不可能跟前男友一起放煙花,也不可能讓前男友陪我去遊樂場。”
跟他爭吵,薑梨也覺得很累。
她按了下太陽穴,疲憊而麻木地繼續說,“已經分手,也沒什麼紀念日這一說了。”
“如果你真想放煙花、去遊樂場,秦暮雪可以陪著你,真的請你彆再打擾我了!”
“我們沒分手!”
裴照野更緊地將她箍在懷中,如同偏執的困獸,死活不願意放手。
想到了些什麼,他連忙拿出口袋裡的酒紅色絲絨首飾盒打開,就近乎急切地將一枚粉鑽戒指套在了她左手無名指上。
他的聲音中,帶著笨拙的討好,以及濃烈的患得患失,“梨梨,戀愛兩周年快樂。”
忽地,他放開她,單膝跪地,虔誠、鄭重開口,“嫁給我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