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嶼洲覺得自己簡直瘋了。
他明知道秦暮雪才是他的粥粥,這一瞬間,他竟懷疑薑梨才是她的粥粥。
他最是厭惡薑梨。
厭惡她厚顏無恥,厭惡她得理不饒人,總是欺負他的粥粥,還非要把溫姨送進監獄。
他不屑聽她唱越劇。
他抬腳,就想離開劇場。
可著了魔一般,他抬起腳,沒能走出劇場,倒是一步步往前,坐到了前排。
他不停地告訴自己,薑梨一無是處,她唱越劇,是對越劇的侮辱,也是對他耳朵的折磨。
隻是,心跳不聽話。
看著台上沉浸在劇情中的她,他的喜怒不受控製被牽動,心跳也徹底亂了節拍。
她在台上排練了三個小時,他就在台下聽了、看了三個小時。
台上人唱儘悲歡離合,台下人丟了三魂七魄。
排練的時候,薑梨全身心投入,並沒有注意到台下的傅嶼洲。
排練結束後,她直接從後台去了供演員使用的獨立休息室。
她剛走到休息室那一層,手腕忽而狠狠一緊,她下意識轉身,發現竟是傅嶼洲死死地扼住了她的手腕。
對上他那雙墨浪洶湧的瑞鳳眸,薑梨眼皮狠狠跳了下。
上次在病房,他想扭斷她的脖子。
這次他又想做什麼?
她擔心為了讓她答應和解,他會不擇手段,她看向他的眸中,越發寫滿了戒備。
“放手!傅嶼洲,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
傅嶼洲沒回應她的話,他眸中墨色越發濃重,無邊迷霧中,攜卷著的滿滿的都是走火入魔一般的困惑。
他的聲音,也啞得不成調。
仿佛想要撥開眼前的迷霧,卻又怕被人打碎他身處的那一場大夢。
“薑梨,你到底是誰?”
啊?
薑梨完全被他問懵了。
他倆都針鋒相對這麼久了,他會不知道她是誰?
他是在裝失憶,還是精神錯亂了?
他問的問題,太過莫名其妙。
他力氣又太大,攥得她手腕生疼,再加上她對他印象太差,自然無法給他好臉色。
她用力掙了下,沒掙開,更是冷若冰霜地望向他,“我再說一遍,放手!”
“傅嶼洲,你要是有病,就趕快打急救電話,去醫院治病,或者換個腦子。”
“我真的很討厭你,很討厭看到你,更討厭被你莫名其妙傷害,麻煩你放開我,有多遠滾多遠!”
傅嶼洲表情依舊怔怔的。
仿佛,他那丟掉的三魂七魄,依舊沒有回來。
“放手!”
掙不開他的鉗製,薑梨又急又氣,直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。
他吃痛,魂魄才好似慢慢歸位。
手臂上傳來的疼,也讓他的大腦漸漸恢複了清明。
他剛剛簡直就是中邪了。
明明秦暮雪能說出他們小時候一起經曆過的事,明明他送給粥粥的那塊平安扣,也是在秦暮雪身上,明明,他的粥粥隻會是秦暮雪,他怎麼能生出這種懷疑?
他這麼胡思亂想,又怎麼能對得起拉著他走過那段至暗時光的秦暮雪?
傅嶼洲越想越覺得方才的自己不可理喻。
他近乎倉惶地狠狠地將薑梨甩開,“你不是她!離我遠點兒!”
“神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