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間,溫穎腦海中閃過好多陰暗的、扭曲的、惡毒的玉石俱焚的念頭。
可哪個養花人,舍得親手毀掉自己精心培育的玫瑰?
她傾注了太多太多心血在她的小棉襖身上。
而她的小棉襖,沒辜負她的期待,成長得清冷脫俗又美貌耀眼,她怎舍得讓她那麼優秀的小棉襖沾染上汙濁?
更重要的是,她的小棉襖,是裴照野、傅嶼洲的掌心寵。
若她倆都身敗名裂、狼狽下賤,就再也翻不了身了。
她若保全她的小棉襖,等尋到合適的時機,她的小棉襖會把她救出來。
她還可以拿著大筆的錢,去一個陌生的地方,做人上人。
這麼想著,她還是決定自己承擔下所有的一切。
“小雪,對不起,媽媽讓你失望了。”
她半垂下眼瞼,聲音疼痛、悔恨得不像話,“媽媽不該因為薑梨惡意謾罵我,便懷恨在心,一次次傷害她。”
“媽媽更不該做出今晚之事,讓你蒙羞。”
“媽媽真的好後悔,媽媽對不起你……”
“媽媽……”
秦暮雪知道,溫穎這是願意自己承擔下一切了,微微鬆了一口氣。
驕傲如她,不屑向薑梨低頭。
可情勢所迫,若她表現得不夠真誠,會影響她的名聲。
為了護住自己的名聲,為了讓大家看出,她和薄冷惡心的溫穎真的不一樣,她還是屈辱地深吸一口氣,向薑梨低頭。
她睫毛輕顫,如同受了委屈,卻依舊帶著一身傲骨的冷玫瑰,“薑梨,真的很抱歉。”
“我不知道我媽媽會做出這種事。”
“雖然我完全不知情,但我還是覺得很愧疚,因為她畢竟是我的媽媽,她如此害你,我真覺得特彆對不起你。”
“我不會再替我媽媽求情,她這般害你,理應坐牢,對不起,真的特彆對不起……”
“秦暮雪,你的道歉,我不接受,我不相信溫穎之前對我的算計,以及今晚的事你毫不知情。”
薑梨知道,秦暮雪看似清傲出塵,實則厚顏無恥,她不可能承認她的算計。
這休息間裡麵真的太難聞,薑梨不想繼續被她與溫穎膈應,還是轉身往休息間外麵走去。
“薑梨,你彆給臉不要臉!”
今晚竟又是溫穎想害薑梨。
知道真相後,傅嶼洲特彆後悔方才對薑梨惡言相向。
可秦暮雪是他最珍視的粥粥,他更受不了彆人刁難、抹黑她,而薑梨竟汙蔑粥粥與溫穎同流合汙,他自然無法給她好臉色。
“臭小子,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的嘴縫起來?”
傅嶼洲又對薑梨大呼小叫,沈明舒簡直要氣死了,“滴水之恩,的確當以湧泉報相報,當年地震,秦暮雪拉過你一把,你想報恩,我沒意見。”
“但你報恩的時候,不該忘了帶腦子,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遷怒彆人!”
傅嶼洲覺得薑梨就是很過分。
隻是,他也是真的怕沈明舒讓傅今墨教訓他,且陸景珩望向他的眸中,滿是冷意與威脅,哪怕他依舊特彆心疼秦暮雪,還是識趣地選擇了閉嘴。
畢竟他親媽、親表哥都在這裡,他就算是開口,他們不認可,也沒什麼用。
“梨梨,肯定是我生這臭小子的時候,羊水都進他腦子裡了,他腦子不好使,是非不分、黑白不辨,你彆把他的話放在心上。”
訓斥完傅嶼洲後,沈明舒又轉過臉,握住薑梨的手,溫聲安慰她。
“你舅舅一會兒就過來了,他這麼不知好歹,我讓你舅舅狠狠揍他。他長歪了,我非得讓你舅舅把他揍得正過來!”
薑梨其實覺得,傅嶼洲腦子有病,怎麼揍都好不了了。
但方才她在對麵休息室,隱約聽到了沈明舒的聲音。
她和陸淮序一樣,都堅定地站在她這一邊。
沈明舒很好,讓她覺得很溫暖,哪怕她特彆嫌惡傅嶼洲,肯定也不會在她麵前說他蠢得無藥可救。
沉默片刻,她隻是禮貌說,“舅媽,我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。”
畢竟,她隻是當他放了個屁,難不成她還得懷念這個屁的臭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