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代,青島黃島區金沙灘開始下雨。
當地官方提供一輛大巴車,一行人上車。
他們將全部前往東昌省駱丘市礦區小鎮,那個麵食為主的省份,集體去紀念魏家人。
因為董霆感到了什麼,之後的腦波畫麵魏瑕可能要消失了。
趁著魏瑕消失之前,他們進行集體悼念。
大巴車啟動,座椅上,董霆看著窗外下雨的海岸線,想著魏瑕昔日在滇西整理ai素材庫說的。
他想看海,他這輩子還沒見過海,魏瑕都無法想象海洋到底是什麼樣。
瓦邦隻有呼嘯的山林和悶熱
董霆無聲的慟哭,昔日魏瑕碰毒哀鳴的時候,董霆都沒有哭的那麼悲傷,因為他知道,接下來要見證最後的魏瑕畫麵。
董霆隻有悲傷,沒有見麵,是他最大的遺憾。
大巴車屏幕還在播放,魏瑕人生追溯新的一幕。
1998年11月30日。
泰國北碧府監獄。
1區,每天除了放風之外,魏瑕還開始去食堂,他若有若無的開始挑釁2區犯人,比如做飯時1區故意做飯很少,還有他故意拉開篷布,讓2區勞作的人看到1區這些人享受的做工。
矛盾開始積累。
床單印刷車間,1區的犯人慢悠悠看著,旁邊篷布擋住的2區犯人眼神怨恨看著,他們負責生產顏漿,最臟,最累,氣味難聞。
但憑什麼1區這群混蛋,他們在社會上跋扈高高在上,到了監獄還高高在上。
有2區犯人惡狠狠盯著。
吃飯的時候2區的犯人發現飯少了,菜也糊了。
終於隔著篷布,有泰語開著罵著,2區的年輕犯人怒吼“你們都該死,在監獄還不把我們當人。”
“剁了他!”
1區的重刑犯,大毒梟,都凶戾的很,端著泥漿朝著其他車間潑去,也開始怒罵。
如果不是鐵絲網攔著,直接乾爆發衝突。
獄警開始吹口哨,犯人才停止凶狠衝動,但一個個眼神愈發仇視看著,在這種壓抑朽爛的環境裡,每個人都壓抑到了極致。
魏瑕全程潛移默化加速推動了這一切,就算他不推動,監獄不平等的規矩,早晚也會爆發矛盾。
再次回到監舍,魏瑕幾乎興奮看著14號監舍。
閻赴扒拉著臟兮兮的飯菜,還幻想著“等我出去後,我不光宣傳反毒,還要賺錢,寫各種反毒劇本,以後的反毒電影會很多。”
“到時候賺了錢,我要資助那些可憐的孩子,他們的父母很垃圾,但孩子可以一樣選擇新的人生。”
閻赴開始傻笑,陷入了想象。
魏瑕歪著腦袋,聽著看著,他最近很喜歡聽閻赴說話。
因為閻赴說的,是他做夢都想的事情。
“閻赴,你接下來可以離開了。”
“你得相信我,今天下午,你要想辦法進醫護室,之後找機會逃跑。”魏瑕輕飄飄說著,隻有他們聽到的語調。
閻赴怔住,開始嗤笑“彆鬨了,北碧府的監獄森嚴的很,政治犯關押很多。”
“就這一次機會。”魏瑕說完,他開始休息。
他要積攢最後的力量,完成這一次爆裂。
周乾恩快來了,身體也要不行了,他必須趕緊讓閻赴出去。
也不知道趙建永同誌買沒買冰櫃,要大的,這樣躺進去舒服。
嘿嘿嘿,不對,我在想什麼呢,我不躺進去,我還要回到畹玎,把地圖交給他們,然後回家。
回家養傷,我會好,我會恢複。
魏瑕開始笑,胡思亂想,胡亂的嘀咕,想著,亂七八糟的念著。
“靈靈,我以前得病了,就是多喝水,找個被子悶著,悶出一身汗我就好啦。”
“等我回到家,我也是這樣,或者去礦區小鎮診所,我打吊針。”
“到時候我是不是好啦。”
“我肯定好啦。”
“我的身體沒有問題的!”
“嘿嘿嘿,頂多小毛病多了點,瘦了點,但我沒事啊。”
“以後”魏瑕開始呼哧呼哧疲憊喘氣,一次性說話太多,太累,他喘著氣,又笑著。
自己不斷告訴自己,沒事。
真沒事,都是小病,都能治好。
我肯定好。
我必須好。
嘿嘿嘿。
14號監舍,閻赴一邊倒立,鍛煉,他一邊聽著13號監舍何小東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