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一群野草,卻也鑄就那樣一座偉岸的長城。
邊境4060公裡,數代人,巡山人,邊防,武警,緝毒警,一同鑄成了堅若磐石的野草城牆。
野草是死不儘的。
“魏瑕同誌,野草是死不儘的!”
“這不是我說的,你猜誰說的。”
搶救室病房邊,趙建永一絲不苟的站著,像是朗誦詩歌一樣。
“是你的父親,魏梁。”
1993年中旬,滇西一半地區悶熱,如瑞利市,畹玎等,而像是騰衝和大理和昆明則氣溫清爽,隻要不在太陽下,總是感到涼絲絲的風聲徐徐。
瑞利熱得很。
瑞利市一大隊二大隊全體去了距離瑞利市八十九公裡外的馬恒鋪子,鎮長帶路,翻山到了第二生產大隊,這裡是盛運軍的老家。
他老家主要靠種植茶葉和土豆為生,老家以前是破棚子,現在剛蓋了大紅磚頭房。
但盛運軍犧牲了,他還沒住進新屋子,他被發現時整個人躺在水泊中,雙手被砍斷,他嘴裡還有絲線,在臨死前他和敵人進行廝殺搏鬥,但終究寡不敵眾死前撕下河拽下凶手衣服絲線作為現場證據。
盛運軍,大隊一隊隊長,大個子,皮膚黝黑,傻笑,對戰友極好,做事雷厲風行,沒有妥協過一次。
他死了。
小小的魏坪生趴在地上恍惚哭泣,魏坪生的母親胡芸在嚎啕大哭“俺都對他說了,彆得罪那些人。”
“咱們惹不起他們,咱家剛蓋了房子,好好的不行嗎。”
“咱不要他們的錢,但他們種地,賣茶葉。”
“運軍,運軍啊,你醒醒啊,兩個娃子們怎麼辦啊。”胡芸哭著抱著魏坪生和小女兒。
魏梁站著,他開始從隊長身上整理絲線,放入檔案袋,然後他扶著磚頭,他也恍惚差點要摔倒。
傷痕太慘,盛運軍死法慘烈,他是被人摁在水裡,反複拷問,然後腹部被連續捅了幾十次,最後凶手惱羞成怒砸斷雙手,然後又砍斷那些皮膚層。
所以雙手幾乎沒法看,太膽寒。
“我艸這群毒販的祖宗!”趙建永眼瞳紅了,他幾乎沒法繼續記錄現場。
“必須找到瓦邦的毒販做了他,砍碎了他!”
“還有內部的壞官也要拔出來,我想剮了他。”一隊隊員鄭建設語氣都在顫抖,他現在隻想拿著槍拚一下子,歇斯底裡的拚。
“我我不辭職了。”魏梁看著其他人,他開始笑著。
“滾蛋!你必須辭職!這孩子怎麼辦!”
“你讓孤兒寡母怎麼養!”鄭建設對魏梁罵道。
“梁子,你得離開,咱們得有人活著,敵人藏得太高,這件事情藏得太深了。”
“得有人活著,我們的娃子咋辦呢,現在很多人都開始去南方打工,你也去,必須去!”
“帶著娃子們一起,我娃子俜央麻煩你了。”長得很顯老的楊春華像是老大哥一樣,拍著魏梁。
“我女兒新的名字,魏俜靈這名字真好看,她娘叫淩嬌,她老爹叫江馮,梁子,拜托你啦!”江馮嘿嘿笑著,他眼神帶著平靜。
鄭建設,楊春華,江馮,三個人笑著,伸出手,像是以前每一次出任務一樣,五個拳頭碰在一起。
“碰拳啊!”江馮在催促魏梁。
魏梁在吼“好!”
砰!
四個人出拳,碰在一起,然後再次握手!
“小家夥,和我走吧,我叫魏梁,我是你的新爸爸。”魏梁伸出手,他朝著魏坪生抱去。
這個應激的小孩開始不斷哭著,喊著,嚎啕大哭。
魏梁輕輕安撫“不哭不哭,你家裡有哥哥,你的哥哥會好好照顧你,咱們一家人都好好的。”
“好不好。”
“這些都是噩夢,去忘記,忘掉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