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上的力道之大,能將她掐到窒息而亡。
葉蓮衣感受到那股瀕死的壓迫感。
打碎了塗藥的溫柔,隻剩下直白的暴戾。
她清醒地意識到,眼前的男人,可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。
他是當今第一的魔頭,是揮手便屍山人海的勿生魔尊。
她故意發抖,瑟縮害怕道:“師尊……你說什麼,我怎麼聽不懂?”
葉驚鴻的桃花眼,上下打量她。
“你出生在與世隔絕的蓮湖,照理來說,本不該有男女之彆。”
“可你卻處處防備著我,極為厭惡我……”
葉驚鴻麵如寒冰:“甚至不止一次,對我動了殺意。”
是她,太疏忽大意了。
這才露出了馬腳。
若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,今夜,她恐怕會被葉驚鴻活活掐死在喜床上。
葉蓮衣的腦子飛速運轉。
她必須做出,完全違背於葉拂衣性格的行為,以此降低葉驚鴻的警惕心。
世人都說,仙門第一劍的葉拂衣。
清冷絕塵,不苟言笑。
葉蓮衣深呼吸了一口氣。
她胸口上下起伏,扯著嗓子,哭嚎道:“你一進來就撕我的衣裳,還在洞房裡,準備了這麼多虐待我的刑具!”
“我憑什麼不能討厭你!”
寂靜。
洞房內突然很寂靜。
葉蓮衣抹著眼淚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她抖著肩膀,抽噎道:“你還老罵我醜,動不動說要拿我當爐鼎……”
“我之前沒有機緣化形,可我都在蓮池都待了一百多年了……我的白鷺朋友,和我講過人間許多的事情……”
“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,不行嗎?”
葉驚鴻掐著她脖子的手,不自覺地鬆了下來。
是他太多疑了。
仙門第一劍的葉拂衣,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,眼眶紅紅,鼻子紅紅的小丫頭?
小姑娘委屈地哭嚎,哭得葉驚鴻表情僵硬。
他繃緊嘴唇,試探道:“如果我說,這洞房不是我布置的,你信嗎?”
葉蓮衣哭得快岔氣了。
可那眼神,分明寫著不信。
望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,葉驚鴻的態度軟了下來。
“心頭血,還想要嗎?”
葉蓮衣吸著鼻子,抽咽道:“要。”
門外傳來了敲門聲。
葉驚鴻不悅:“誰?”
外頭是夢幽羅的聲音,有些戰戰兢兢道:“掌門,柳兒妹妹她……快不行了。”
葉驚鴻蹙眉。
隨後,他冷笑了一聲:“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萬柳將自己的毒鞭沾了要人命的劇毒。
他第一時間幫衣衣解毒了,她自己卻因為昏迷不醒,錯過了解毒的最佳時期。
葉驚鴻從床榻起身。
他將墨竹白袍收拾齊整,又恢複了翩然模樣。
他扭頭看向床榻之上葉蓮衣。
小姑娘彎彎的睫毛,像絨葉掛著晨露。
葉驚鴻的薄唇,如同繃緊的琴弦:“我第一次當人師尊,不是很有經驗。”
葉蓮衣沒反應過來:“什麼?”
“衣衣,你天生地養,無父無母。”
“師尊既然將你從蓮湖帶回來,那我便是你的親人,是你在世上最大的依仗。”
葉蓮衣愣愣地望著他。
葉驚鴻承諾了一句:“我會對你好的。”
很快,他扭過身,像是落荒而逃了。
葉蓮衣思索了片刻,隨意用袖子擦了擦眼淚。
她也打算瞧瞧萬柳究竟怎樣了。
她一剛出門,夢幽羅就從背後抱住她。
“姐姐的小心肝,可憐喲。新婚夜,哭得那麼大聲……”
葉蓮衣錯愕:“夢姐姐?”
“掌門也真是的,都不知道多憐惜你這嬌嬌兒。”
夢幽羅瞧見她脖頸的掐痕,咂舌道:“瞧瞧,玩得還挺花。”
葉蓮衣嘴角抽了抽。
“夢姐姐,你是不是……誤會了?”
夢幽羅聽完事情的原委,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