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在上京城外數十裡的一處農莊。
許多扛著各色武器的漢子,正從四野彙集而來。
他們打著火把,或是十幾人一夥,或是百十人一隊。
有的像是商隊的鏢師護衛。
有的看穿著就是鄉間耕作的農夫,市井間的夥計。
其中有幾十個身穿黑衣的精銳,看著十分彪悍。
這些人到了農莊以後,互相也不說話,都是圍攏一圈默默等候。
不多時,自會有人從農莊中運來酒肉吃食給他們分發。
這些漢子吃飽喝足之後,便各自尋得地方休息。
此時在農莊的主宅之中。
紅蓮聖女黎紅蟬,望著外麵已經彙集起來的數百教眾麵色冰冷。
在她身後,紅蓮大掌教郭霖九,正在桌邊自斟自飲。
這位紅蓮聖女眼神閃動。
她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要與這位掌教問個清楚,便開口問道。
“郭掌教,你私自發出紅蓮教令。”
“未得教主的允許,將上京周邊州府的數百精銳教眾都彙集起來。”
“你到底是想做什麼?”
郭霖九將手中的酒盞一飲而儘。
隨即,這位老者發出了一陣鷹隼般的笑聲。
“聖女大人,稍安勿躁。”
“我彙集教眾,自然是因為事急從權。”
“郭某得到個絕密的消息。”
“明日,大梁的權貴朝臣,都要在上京郊外的玉宸苑參加什麼賞功宴。”
“後黨的肖皇後,還有那左相與輔國將軍。”
“這大梁朝廷中的各方主事者都會齊聚。”
“那玉宸苑修在郊外湖畔,平日裡無大軍把守。”
“隻要我教眾齊心,將他們一鼓而滅。”
“這大梁天下,可就是咱們聖教的了。”
說完此言,這郭掌教又飲下了一盞,麵色更加潮紅。
黎紅蟬眼神閃動,開口說道。
“郭掌教,你怕是想簡單了吧。”
“無論是皇城後黨還是朝中勳貴。”
“出行必是暗衛雲從。”
“他們既然敢齊聚玉宸苑赴宴,豈能沒有大隊護衛暗中保護。”
“雖然我紅蓮教眾數量眾多,作戰更是悍不畏死。”
“但要是對上了朝廷的暗衛,恐怕也極難得手。”
“再加上,朝廷兵馬的駐地並不遠,對方隻要拖上一時半刻。”
“到時候朝廷的大軍一到。”
“郭掌教。”
“你想脫身可就難了。”
黎紅蟬說的都是實話。
紅蓮法教在上京周邊的郡縣經營多年,但畢竟是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。
最終能彙集到的骨乾教眾,也就是眼下這麼多。
他們平日裡不過是鄉野農夫,市井上的貨郎夥計。
精銳些的也不過是城中打行,商隊護衛,碼頭上的力夫而已。
這些教眾,雖然受到過些許操練,也發下了刀矛武器。
但真對上了朝廷的精銳暗衛,那也是必死無疑。
他郭霖九居然要拿這些教眾去賭一個渺茫的機會。
在紅蓮聖女看來,這簡直是不可理喻。
卻不想,郭掌教又是一陣冷笑。
“聖女憂慮的即是。”
“不過我手下有個教眾,是輔國將軍府的管事。”
“這些日子,那鄭天雄從各地抽調懸刀衛入京。”
“就是要在明日的宴席上,對後黨發難。”
“那皇城裡的後黨,這些日子也在厚賞皇城衛。”
“明日的什麼賞功宴,後黨與輔國將軍怕是要先分出個生死才行。”
聽聞此言,黎紅蟬眼中露出了意外之色。
她沒想到,如此隱秘的消息,竟然也被這郭掌教探聽到了。
郭霖九又滿了一盞酒,轉頭對紅衣聖女麵容得意的說道。
“聖女,你以為我是火中取栗?”
“不,你想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