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便進入殿內,啪的一聲關上門。
溫意瞧著她氣呼呼的樣子,笑道:“你何必跟他動氣?他也傷不了我!”
千山把散落的頭發挽起,依舊臉帶慍怒道:“傷得了傷不了是一回事,但是欺負我家主人我就不能夠袖手旁觀。我還嫌罵得不夠狠毒,該詛咒他祖宗十八代!”
溫意心內感動,隻是聽到最後一句話,不由得蹙眉,道:“罵他幾句就算了,他家的祖宗都是良將,都為國捐軀了,他娘親在他三歲的時候也死了,你剛才罵他家人,確實有不妥的地方。”
千山這才想起呂家一門忠烈,氣消了些,道:“我是氣昏了頭,忘記了呂家一門都是忠烈。隻是呂家一門都盡出良將,怎地生了他這個腦袋有毛病的東西?真叫人生氣!”她手裏還握著她斷開的簪子,心疼得跟什麽似的。溫意認識千山這麽久,還沒見過她落淚,此番竟然當著外人的麵直掉眼淚,可想而知心裏一定很難受。
她上前取過簪子,道:“我找個巧手的工匠為你把簪子鑲接起來,還是能用的,不要難過了!”
千山眼圈一紅,道:“我沒見過我娘,綠姑姑說這是我娘唯一留給我的東西。”
溫意沒想到千山的身世這麽可憐,不由得憐惜地道:“好了,不難受,鑲好了還是能用,你娘也不願意你為了她留下來的東西傷心難過。”
千山愴然道:“我難過,她也不知!”
溫意握住她的手,柔聲道:“怎地會不知?你是她的心肝寶貝,她在天上守護著你,看著你!”
千山有些觸動,睫毛上下一眨,“真的?”
“自然是真的,我什麽時候騙過你?”溫意柔柔地笑了,“好,擦幹眼淚,瞧你現在,像個小髒貓!”說罷,取出手絹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,千山這才破涕為笑,“我又不是貓!”抬頭見溫意神色有些寂寥,安慰道:“那混人說的話主人不必放在心上,誰還沒被人說過啊!”
溫意瞧著千山,“你方才說司空大人尋死覓活是什麽意思?”
千山別過臉,“沒什麽意思,就是隨口這麽一說!”
溫意淡淡地笑了,神色有些寂寂,道:“不說便罷了,現在連你也瞞我了!”
千山聞言,有些心酸,她拉著溫意,難過地道:“主人,千山不是要瞞您,隻是替您委屈!”
殿外的陽光落在溫意的臉上,流光溢彩的珍珠耳環更顯得她麵容嬌俏,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,輕聲道:“有你,有他,無論發生什麽事,我都不會覺得委屈。”
千山大為觸動,她抬眸瞧著溫意,眼裏有未幹的淚痕,她是孤兒,從沒感受過人間的溫暖,更不曾被人重視過。此刻聽著溫意的話,這個自己發誓生死追隨的人,此生都無法剝離的人,對著她這個薄命人說這樣叫人暖和的話,她隻覺得心裏的冰山正哇啦啦的轟塌。
既然是生死相隨,那麽,便是風雨同路,前麵無論要發生什麽事情,她都會陪著她一同去麵對。
最後,她咬咬牙,道:“那司空張大人,以絕食抗議,要逼皇上冊立主人為太妃。”
若先帝的妃子沒有犯錯,皇帝是無權讓先帝的妃子出宮修行的,除非是妃子自動請旨出宮,所以,司空張大人其實最想的是要溫意自動請旨出宮修行,卻用這樣的方式保存皇帝的臉麵,用側麵威逼溫意。
溫意聽了,沉默著不說話,她走到回廊前,伸手扶著欄杆,蜻蜓低飛,廊前下有一缸荷花,夏日豔豔,荷花開得正好,荷香飄滿采薇宮的每一個角落。
良久,她才道;“夏日的荷花開得如此的好,想來太池的荷花開得更美,你去問問皇上什麽時候有時間陪我去賞荷花!”
千山歎息,“現在您還有心思看荷花?按我說,直接殺到那司空府去,找那老頭子問個清楚,他若是再口硬,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!”
溫意笑了,眉目深淺地在千山臉上滑過,道:“滿地找牙?隻怕他早就沒牙了!”
千山也笑了起來,摸著腦袋道:“是啊,這麽老了,怕也沒有牙齒了!”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