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我也不太清楚，扭扭先生他有自己的想法……但是我們可以嘗試一下。”
莉莉表現地非常大方，甚至帶著些許期待。
“你不覺得害怕嗎？”
“一開始還會，但是感謝瓊博士，讓我克服了恐懼。我們總要知道真相，不是嗎？”
“非常有勇氣，莉莉。在場的諸位也沒有意見吧？”
黑格：“我當然不介意，展示一下你們的把戲，巫女小姐。”
克裡斯圖：“咳咳……我也沒意見。”
傑克：“蘇凡先生？”
正當傑克準備征求蘇凡的意見時，一側的克裡斯圖突然劇烈咳嗽乾嘔起來。
“克裡斯圖，你還好嗎？是感覺到扭扭先生了嗎？”
“我……我還好……”
克裡斯圖麵色蒼白，額頭上不斷冒冷汗。
“就是覺得有點渴。”
他去摸桌上的水杯，但身軀卻又是一陣痙攣。
簡簡單單的動作做起來卻格外吃力，克裡斯圖卻仍舊死撐，想要繼續。
“我來幫伱。”
莉莉將自己麵前的水杯舉起，遞給克裡斯圖。
後者嘴上道謝準備伸手去接，可就在此時異變突生。
克裡斯圖的軀體毫無預兆地癱倒在地，口鼻湧血，雙眼泛白，一陣接著一陣地抽搐。
沉重的身軀直接將麵前的木質茶幾砸碎，驚得在場所有人大腦一片空白！
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黑格，但他第一反應卻不是上前查看情況，而是露出了冷笑。
“你的表演時間應該已經結束了，克裡斯圖先生，不要給自己擅自加戲好嗎？”
此言一出，瓊博士的臉上浮現出了憤怒之色。
“難道你看不出來他現在已經危在旦夕了嗎？你這冷漠、自以為是缺乏同理心的混蛋！”
“醫護！快！”
瓊怒斥黑格的時候，傑克朝著台下大喊。
節目組第一時間掐斷了直播，三三兩兩的人影從後台處小跑上來，準備實施救治。
但在他們趕到之前，已經有一道身影蹲在克裡斯圖的身邊。
工作人員第一眼就認出，對方是這次節目邀請過來的嘉賓之一。
那個名叫蘇凡的年輕人。
但現在可不是他添亂的時候，人命關天，要是克裡斯圖在節目上出了什麼事情，所有人都逃不了被問責。
“先生，請您讓開，現在我們要對他實施急救。”
快步趕來的人員方抬手就想要推開蘇凡，一陣發力之下，對方卻紋絲不動。
抬頭一看，青年從口袋之中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，貼在克裡斯圖的額頭。
伴隨著一道淡色光芒閃過，黃色符紙眨眼之間便成了碎片。
克裡斯圖不斷抽動的身軀平靜下來，但臉上已經滿是血跡。
“這……”
在場眾人如遭雷擊，麵麵相覷。
還沒有等他們意識到發生什麼，克裡斯圖突然起身，死死抓住了蘇凡的胳膊。
“你……知道……”
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狀況有多差，但即便如此，他還是拚了命地吐出這兩個單詞。
他認識到了某些真相。
前來做嘉賓的莉莉到底是什麼，她體內的存在又是什麼。
先前自己為何會痛苦無比，又是如何轉危為安。
但正因如此，他才會這麼做。
在場的所有人裡麵，隻有麵前這個青年可以阻止這一切！
隻有他！
在他滿是期盼和希冀的視線中，蘇凡緩緩點了點頭。
“我就是為此而來的。”
聽到這個回答，克裡斯圖終於安下心來，頭一歪，昏厥了過去。
蘇凡目送著他被工作人員帶走，沒有阻止。
前後兩道安神符配合，克裡斯圖終於得以免於邪惡氣息的影響，靈魂平穩下來。
當然，也能用符籙治好他身體所遭受的創傷，但相較於繼續呆在這裡，去醫院養傷顯然是更好的選擇。
蘇凡的視線看向了莉莉。
這個青春靚麗的女孩，因為突發狀況麵露不安，格斯正在不斷安慰他。
至於傑克，則是在後台和瓊博士交談。
“傑克，那個靈媒……”
“應該沒事，製作人告訴我，這隻不過是一場安排好的表演而已。”
“但我怎麼看都不像是假的。”
“如果不能騙過現場觀眾，又談何蒙蔽電視前的人？”
傑克的聲音之中帶著些顫抖，也是有些驚魂未定。
可即便狀況不好，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節目。
“待會我想要讓你幫忙，讓莉莉所說的‘扭扭先生’暫時掌控身體的主導權……”
“你瘋了！”
傑克還沒有說完，就被瓊憤怒打斷。
“這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，你答應我隻是進行訪談而已！”
“即興發揮，瓊……觀眾們的口味被剛才克裡斯圖的表演突然拔高了，後麵如果是乾巴巴的訪談，他們怎麼會買賬！”
說到這，傑克的語氣放緩。
“我隻做這一次，瓊，不會出什麼問題的。”
“……事先聲明一點，那個孩子最近一段時間變得越來越難以讓人琢磨了……儀式的危險程度，比你預想的要大得多。”
“一旦有什麼情況，我們就立即收手，切斷直播。”
“好。”
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入蘇凡的耳中。
傑克的承諾，在他看來和放屁差不了多少。
有一就有二，一旦嘗到了做通靈節目的甜頭之後，傑克和節目組絕不可能放下這張王牌。
他們會想方設法地將招魂等通靈環節常態化，以吸引更大的關注度。
至於莉莉到底會怎麼樣……一個犧牲了自己老婆的人，難道會顧慮與自己素不相識的女孩的安危嗎？
蘇凡走到後台處取來長劍。
口袋裡麵的手機突然有了動靜。
“蘇……事態已經開始變得嚴重起來了……”
古董店內，愛麗絲坐在電視機前，麵色憂慮。
“繼續下去，我所看到的事情將變成現實……”
要是想要解決問題，最簡單高效的辦法，就是讓蘇凡直接消滅惡魔的載體。
但是在電視直播的過程中殺人，蘇凡會轉眼之間成為人人唾罵的公敵。
“如果實在不行的話，就離開那裡吧。”
她從開始就不讚成蘇凡卷入其中。
如今給出的選擇，也和之前大差不差。
“你的好意我心領了，但是沒有必要，我自有分寸，放心吧。”
蘇凡對愛麗絲道謝之後，便掛斷了電話。
環顧舞台之中的所有人。
台下的觀眾看熱鬨不嫌事大，自以為處於絕對安全的地方，想要滿足自己的窺探欲。
嘉賓們，又各懷鬼胎。
這個新登場的瓊博士也是。
與主持人傑克之間談話的語氣曖昧親近，關係並不一般。
她帶著莉莉前來參加節目，大概率是為了獲得傑克的好感。
蘇凡獨自一人站在演播廳內，冷眼旁觀。
天下熙熙皆為利來，世人攘攘皆為利往。
所有人都被自己的欲望驅使著行動，對自己即將墜入深淵一事，毫不知情。
這種時候，誰阻止他們實現心中所想，誰就是他們的敵人。
所有人都在做著美夢，翩翩起舞地朝著火坑而去。
蘇凡要做的很簡單。
等待夢醒時分，然後解決一切的根源。
……
被損壞的桌子以及玻璃碎片全部清理完畢。
工作人員尋來了瓊喚醒惡魔所需要的道具，而先前身上被濺上血的黑格也換了一身衣服。
清理和準備工作已經結束，眾人已然就位，隻剩一人。
在現場所有觀眾以及嘉賓的注視下，蘇凡提著自己的長帆布包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