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他不敢再提頭發的事了。
但柔娘的心思越來越難琢磨,他縱使千般小心,也免不了惹哭她。
又有一日,他不過是隨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。
她又大哭了!
“爺是不是嫌妾身胖,嫌我不如以前好看了,爺不愛我了……”
寧司寒頭大如鬥。
他是個武將,本就性子直爽,哪裡經得起小女子彎彎繞繞的心思纏磨。
便是最愛的柔娘,這般下來,也讓他失了耐心。
夜裡忙完後,他提起褲子,乾脆回了鬆濤苑。
省得明早起來,沈月柔又要一回。
或者哪裡惹了她,又要哄個沒完。
他根本不想了。
可是,不想這個事,回到鬆濤苑,又有彆的事要想。
那枝日漸凋零的玫瑰,還插在臥房的桌上。
他每日都要看一眼,總能想起那個比玫瑰花還嬌嫩的小人兒。
也不知道,她怎麼樣了?
有沒有想念自己,白日茶飯不思,晚上輾轉難眠?
自己那日是狠心無情了些,不知道多傷她的心。
她該哭了。
“時傑,你去看看,五兒在做什麼?”
時傑去了回來:
“世子爺,五兒姑娘在吃綠豆餅,一吃吃十大個。”
寧司寒:???
“胡扯!定是你看得不夠久,沒發現她在被窩偷偷流淚。”
“再探再報!”
時傑又去了。
這次蹲守了一個晚上,回來說:
“世子爺,五兒姑娘嫌熱,晚上沒蓋被子,抱著冰枕睡到日上三竿。”
寧司寒:“……她定是太思念,把那冰枕當成爺了。”
“可憐得讓爺心疼。”
“你再去探,她每日做什麼、說什麼、吃什麼,都細細報與我。”
林嫵渾然不覺自己被人暗中觀察。
她難得地享受了幾日自在生活,吃吃喝喝做美容,並且有點心想事成的感覺。
但凡她缺什麼,過不了多久,就有人把東西送到她手上。
真爽啊。
隻是這種自在,隻是暫時的。
“你說,我進香那日,五兒去了鬆濤苑?”
沈月柔坐在椅子上,滿臉不快。
正是盛夏時節,屋子裡放著冰塊,還有兩個丫頭在左右扇風。
但她依然覺得燥熱難耐。
心裡總有一股氣,動不動就想發火。
“回世子妃,奴婢跟小廚房的張副管事確認過,確是如此。”
海棠立在下首,低眉垂眼道。
啪!
沈月柔隨手操起一把扇子,打在海棠臉上,將她的發髻都打散了幾縷。
“賤婢!都是賤婢!”
海棠咬唇隱忍,咚地跪下。
“世子妃息怒!據廚房的人說,五兒在廚房也不乾什麼重活,常常擺出主子的姿態,十分輕鬆自在。這裡頭,難保沒有世子爺罩著她的緣故……”
“隻會勾引男人的賤坯子!”
沈月柔大怒,又摔了一盞茶。
“把五兒叫來!”
林嫵聽到自己又被傳喚,她內心是鎮定的。
她早知道,沈月柔不會放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