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在沈月柔麵前的,是寧夫人的陪房,周大娘。
沈月柔捂著通紅的麵頰,震驚道:
“你一個奴才,居然敢打我?”
“打你又如何?”寧夫人的聲音傳來。
她方才緊急服用了一些紫蘇湯,再配合太醫開的湯藥,這會子拉得沒那麼頻了。
終於有心力料理罪魁禍首。
“是我讓她打的,你有什麼意見?”寧夫人狠狠道。
沈月柔失語。
她先是被姑子打,現在又被婆母的陪房打。
誰家世子妃,這麼沒有尊嚴?
眼淚簌簌地從臉上滑下來,她哽咽著說:
“世子爺……”
寧司寒覺得,這一天比在營裡打擂台還累。
打擂台好歹拳頭都是一樣的。
家裡不一樣,出其不意的襲擊四麵八方而來。
亂拳打死老師傅。
“娘。”
他深呼吸一口氣,試圖勸寧夫人冷靜:
“柔娘不至於毒害家人,她應當不是故意的。”
寧夫人惱怒:
“寒兒,以前她驕縱,沒有規矩,不敬婆母,你愛寵著她就寵,我都不說了。可如今她辦下這樣的錯事,受累的還不止我一人,你也這麼包庇她?”
沈月柔在一旁哭喊:
“世子爺,我真的不知道!我是冤枉的!”
“還有那個丫鬟是怎麼回事?紫蘇湯明明是抗過敏的,卻被說成是下毒,你的丫鬟可不就是你指使的?你這是要陷害誰?”
寧司師站出來說。
沈月柔隻是哭:
“世子爺,我真的不知道河蝦會讓人過敏……”
一聲聲哭訴,著實讓人反感。
且不說她害了大家,卻死不認錯,令人心寒。
單說她的這些話。
婆母問責,她不向婆母解釋,請求原諒,反而口口聲聲隻有世子爺。
篤定世子會為她兜底,有了世子,其他人都無所謂唄?
大家對這位世子妃的印象跌至穀底。
寧司寒頂著壓力,艱難為沈月柔求饒:
“娘,柔娘確實不是故意的,她年輕不知事,有什麼懲罰,我替她擔著吧。”
沈月柔趕緊跟著說:
“是啊,我真不是故意的,不能怪我……”
“事到如今,你還不知錯!”寧夫人充滿失望。
“寒兒,你處處為她擔著,以後她要當這國公府的主母,你也能為她擔著嗎?”
“罷了,我累了。”
她疲憊地擺擺手,周大娘立即上前,和大丫鬟一左一右扶住她。
“左右你是聽不進去我的話了,母子情分不如你們海誓山盟,你們愛怎樣就怎樣的。”
於是,這場鬨劇,以寧司寒和沈月柔被罰三個月的月例,同時沈月柔禁足一個月,落下帷幕。
至於環秀,被悄無聲息處理掉了,省得鬨出去,世子妃沒臉,也就等於國公府沒臉。
沈月柔一回到瑤光院,便扯下滿頭珠翠,都摔了。
“賤人!”
寧司寒半隻腳邁進門檻,就聽見她歇斯底裡罵人,頓時皺眉。
“柔娘,你是世子妃,說話怎可如此粗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