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像條狗一樣,爬到沈月柔腳下,抱住沈月柔的腿。
“奴婢知錯!奴婢死不足惜,但奴婢以為,世子妃無需太過擔憂,畢竟……”
“畢竟什麼?”
沈月柔惡狠狠地俯視她,如同在俯視一隻螞蟻。
“畢竟……五兒的賣身契,還在您手裡呢。”海棠弱弱地說。
沈月柔愣怔一下,忽而大笑起來。
“是了。她的賣身契捏在我手裡呢。”
海棠見她不似先前狂暴,心裡也鬆了一口氣,趕緊爬起來,卑微地俯首低語。
“五兒自以為去了鬆濤苑,就能成為世子的人。可實際上,隻要世子妃願意,隨時可以把她打發到勾欄院裡去……”
沈月柔的麵色漸漸鬆快下來。
“你說的倒是。五兒那賤人再蹦躂,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。”
然而轉念一想,心情又不好了。
“可是那賤人進了鬆濤苑,有世子爺護著,我投鼠忌器,能怎麼辦?太氣人了!”
“世子妃莫氣。”海棠賠笑道。
“若世子妃想不傷和氣地將五兒帶出鬆濤苑,奴婢有一個法子,既能打發她,又能讓世子爺徹底絕了對她的心思……”
林嫵搬到鬆濤苑後,過上了一段安生的日子。
以前在瑤光院,要麼給沈月柔梳頭,做小伏低;要麼在小廚房打轉,連摸魚都是一股子油煙味。
而在鬆濤苑,寧司寒沒有給她安排具體活計,她日日悠閒得很,已經閒得主動給寧司寒遛狗了。
寧司寒養了一條下司犬,經常帶它出去打獵,很是疼愛。
林嫵借著遛狗的機會,成日裡在鬆濤苑溜達。
畢竟鬆濤苑又乾淨又雅致,每日逛一逛,也算找點事做。
畢竟,現在的她,不用挖空心思伺候寧司寒了。
雖然她成功使得寧司寒與沈月柔的決裂,但她自己與寧司之間,也產生了隔閡。
因為她畢竟是“第三者”。
寧司寒見到她,總會想到,自己是為她破壞了與沈月柔的約定。
愧對柔娘,後悔違約,想要嫵兒,三種情緒交織拉扯,讓他有點逃避現實。
不論是從精神上還是從道德上,虛偽的男人,總需要一些時間來接納貪婪無恥的自己。
在此之前,一切都怪女人就對了。
尤其是作為小三的女人。
寧司寒如願以償地將林嫵放在身邊,但卻不曾踏入她的房中。
日常也很少讓她伺候。
至於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,更是沒有了。
林嫵甚至覺得,他現在,有性冷淡的趨勢……
這可不行啊!
林嫵感到危機重重。
畢竟,她還不是真正的自由。
她的賣身契,還在沈月柔手裡呢。
那就是一枚定時炸彈,萬一沈月柔哪天瘋得徹底,趁夜就讓人牙子把她拉走了也說不定。
她仍需要寧司寒對她保持興趣。
最好是對她愛得要死要活,送金送銀的。
她在等待一個契機……
“喲,這不是五兒嘛。在掃地呢?”
熟悉的刻薄聲音響起。
林嫵一回頭,謔,果然是沈月柔。
她的身後,以海棠為首,領著一群丫鬟婆子,前呼後擁地進鬆濤苑來了。
丫鬟婆子們手上琳琅滿目,儘是各色吃食。
上次打臉決裂後,寧司寒再沒去過瑤光院。
沈月柔日日坐立不安,苦等一段時間後,終於放下身段,自己軟著臉,上鬆濤苑求和來了。
一會兒帶個湯,一會兒帶個點心,一會兒又進個什麼時新的果蔬。
隻可惜,寧司寒沒有一次見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