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寧國公府,燈火通明。
“寒兒,你這算怎麼回事,國公爺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,你卻辦成這樣!”
鴻榮堂裡,各房話事的人都來了,叔伯兄弟擠擠挨挨,站了一地。
寧夫人坐在上首,臉上是未曾有過的嚴厲。
寧司寒立在下麵,表情也很難看。
“是兒子思慮不周,沒能看好……”
“一句思慮不周就能打發過去嗎!”
寧夫人痛心不已,用力地拍了一下桌麵。
“國公爺近日在南州,若是他眼下在此,定會打斷你的腿!”
“兒子知罪!”寧司寒低下頭,懊悔不已。
一位旁支中頗有分量的族老勸:
“夫人,眼下不是治罪的時候,且問清楚,香方到底是什麼情況?”
寧夫人聽了覺得有理,便問:
“看管香方那五兒在哪裡?”
寧司寒心中一緊,趕忙說:
“五兒被盜賊傷了,現在還在昏迷……”
“帶上來,用水潑醒!”寧夫人喝道。
這下寧司寒站不住了:
“母親,她還傷著……”
“寧司寒!”
寧夫人目光如隼,仿佛能將人穿透。
“你以為現在是在你院子裡頭,議論兒女情長的時候嗎?”
“快把那丫頭拖過來!”
幸好,小廝去拿人的時候,林嫵“恰巧”幽幽轉醒了。
她自己走了過來。
“奴婢有罪!奴婢向夫人、世子爺告罪!”
一進鴻榮堂,林嫵就麻利地跪下來,做出惶恐的樣子。
沈月柔正立在人群裡,見她如此落魄,心中說不出的歡喜。
“不中用的奴才!”寧夫人罵她:“世子爺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予你,你竟沒能看護好,真是罪該萬死!”
“快快交代,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林嫵低頭,抬頭擦擦不存在的眼淚,哽咽著說:
“奴婢今日伴世子會客,歸來遲了些,正好看到有個黑影翻窗而出。奴婢想抓住他,可他把奴婢推倒柱子上,奴婢就暈過去了……”
寧夫人聽得拍桌歎息,又氣又恨:
“好一個不知本分的丫頭,我竟看錯你了!”
“叫你去伺候主子,不是讓你去吃喝玩樂,你怎能丟下這比命根子還重要的香方,跟爺出去享受?”
沈月柔趁機火上澆油:
“是了,母親,我素日也見這丫頭,麵上老實,心裡藏奸,一天天淨會哄著爺們主子。”
“你閉嘴!”寧夫人瞪了她一眼:“這就是你推薦的好人!”
沈月柔訕訕地縮回去了。
寧司寒不忍林嫵挨罵,站出來說:
“娘,不管林嫵的事,是我非要帶她出去,你要罵就罵我吧。”
“你也閉嘴!”寧夫人盛怒,用手指著他。
“你這腦子,還要被多少女人耽誤?用一些手段就把你哄得團團轉,鑄成如此大錯!”
沈月柔渾然不知自己也被罵在裡頭了,又忍不住插嘴:
“母親說得是,世子爺身邊可不能留一些狐媚子,我看不如找個人牙子來,把她徹底打發了,省得魅惑主子,淫亂後院。”
她說得如此直白迫切,司馬昭之心,昭然若揭。
寧夫人懶得跟她說話,隻是嚴肅地看了一眼林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