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……”許姨娘欲言又止。
她想跟沈月柔說,寧世子不可能一輩子不納妾的。
但女兒如此憔悴落寞,她實在不忍打擊。
“娘,你不知道,我在榮國府,過的是什麼日子。”沈月柔哽咽道。
“五兒那賤婢,哄得世子對我絕了情。我現在哪裡還是什麼世子妃,連下人都能刻薄我一番……”
許姨娘也默默垂淚:
“那有什麼辦法呢?終歸還是娘害了你,娘沒有能給你一個好的出身,害你沒有依傍,任人作賤……”
“不,我不會讓他們作賤我的。”
沈月柔的眼裡,突然亮起堅定的光芒。
“我不再是卑賤的庶女,也不是讓人瞧不起的小官之女,我是堂堂寧國府的世子妃!”
許姨娘看她猙獰的模樣,有些害怕:
“柔兒,你想做什麼?”
沈月柔摸著自己的肚子,臉上浮現一絲鬼魅般的笑容。
“娘,你可還記得隔壁柳家的柳媚兒?”
“柳媚兒?”許姨娘蹙眉:“不是你在家時,常來同你頑的那個姑娘嗎?我聽說,她嫁了大理寺少卿周家……”
“哼,嫁了周家?”沈月柔從鼻子裡哼了一聲:“不過是去做個賤妾罷了!”
話一出口,許姨娘臉上便閃過一絲受傷。
但沈月柔沒注意到。
“她如今被周家賣了,你可知道,她被賣到哪裡去了?”
許姨娘木木地說:
“我一個常居後院的妾,如何知道這些。”
沈月柔又是一聲哼笑。
“她被夏德河買去,又給他當了妾。”
“夏……夏德河?”許姨娘震驚:“他,他不是個太監嗎?”
太監夏德河,在當今聖上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時,就陪伴在他身邊,曆經腥風血雨,助他登上了天子寶座。
如今,夏德河深得今上信賴,在朝中隻手遮天,人稱“九千歲”。
這人不貪財,不戀權,隻一點:
特彆好色。
據聞他在宮外有一棟宅子,豢養嬌妻美妾無數,堪比深宮後院。
但這一點,普通百姓就不大知道了,沈月柔也不過是以前聽寧司寒提過一嘴。
“太監?太監也幻想著妻妾成群,重振雄風。”沈月柔嘴角勾起冷笑。
“可是這位九千歲,跟我們能有什麼關係呢……”許姨娘有些不安。
她總覺得,女兒嫁到國公府後,變了許多。
眼神裡那點瘋狂和奮不顧身,讓她看了很是心驚。
“柔兒,你可不要想左了。你能嫁到國公府,已是天大的福氣,縱使現在寧世子對你冷些,但你好好伺候他,便是再冷的心,也會捂熱的。”
許姨娘苦口婆心地勸:
“那些旁的人,管他多有權勢,都不是咱們可以攀附的,咱隻要老老實實的……”
可沈月柔卻說:
“娘,你就是因為這樣,才一輩子隻能做個任人欺淩的姨娘。”
許姨娘被她堵得雙眼泛紅,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口了。
沈月柔並沒有安慰她,而是繼續說:
“若是能得九千歲相助,我在國公府,便有底氣了。如果能借九千歲的手,將五兒除去,那更是好上加好。”
“我今後會常回娘家來。拜托娘你,給我送個信到柳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