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光石火之間,林嫵突然明白了。
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。
原來沈月柔所圖謀的,並非讓寧司寒目擊所謂的私會情郎。
她不過是利用夏威猛與寧司寒的衝突,引蛇出洞,釣出一條大魚。
夏德河。
沈月柔真的學聰明了。
她不是簡單地想讓寧司寒對林嫵失望,她是將林嫵獻祭給寧司寒完全不可能對抗的人。
從而真正地毀掉兩人的牽絆。
同時也毀掉林嫵。
意識到這一點,林嫵驚覺,自己真是輕敵了。
她猜測,應當是這“閨蜜”柳媚兒,不知怎的搭上了夏德河這條大魚。
沈月柔便故意設計了這麼一出。
假裝讓寧司寒發現林嫵與夏威猛通奸,將事情鬨大,勾得夏德河露麵,從而注意到了林嫵。
這個風流老太監,是絕不會放過這等美女的。
沈月柔借刀殺人的目的,達成了。
千算萬算,居然還是被坑了!
林嫵鬱悶。
當然,最受衝擊的,顯然還是寧司寒。
他顯而易見地慌亂了:
“夏公公,這萬萬不可……”
“哎喲,寧世子這麼不給九千歲麵子啊?”
柳媚兒半遮紅唇,似嬌還嗔,有意無意地挑起夏德河的憤怒:
“不就是個丫鬟麼?被九千歲看上,是她的榮幸,寧世子不應這麼打咱們爺的臉呀。”
“哼!”
一聲不滿的哼笑。
老太監終於將頭探出欄杆,讓眾人得以見其真容。
麵白皮皺,下頜無須,小眼睛微微眯起。
一看,就是個小肚雞腸,極其記仇的人。
“一個丫鬟罷了,寧世子是不是看不起雜家?”
他的小眼睛裡閃過怨恨。
寧司寒的高大威猛,又英俊瀟灑,在一眾京城子弟中拔尖的那撥,在京城頗負美名。
且聽聞他那方麵能力驚人,背地裡受到無數名門閨秀的追捧。
夏德河身有殘疾,最嫉恨這一類的男子,隻是寧國府樹大根深,不好撼動。
可今日,寧司寒偏偏撞在他手裡。
“夏公公冤枉在下了。”
寧司寒勉強鎮定下來,朝夏德河抱拳道:
“區區丫鬟,不配服侍九千歲,在下可選幾個姿容出色的,送予公公……”
“不必!”
夏德河的冷哼也是又尖又細:
“雜家就愛這一個,難道寧世子,不肯割愛?”
寧司寒狠狠地擰起了眉頭。
林嫵的心中,也有些紛亂。
這太監權傾朝野,寧司寒便是頂著寧國公世子的名頭,也不宜與他起衝突。
況且她不過是個小丫鬟,若寧司寒為她堅定拒了夏德河,對方便可以趁機發難,於寧國府來說,便是吃虧了。
可若是答應他……
不行。不可能。
林嫵可不想伺候老太監。
她留意著四周,腦瓜子飛快轉起來。
她記得,先前去胭脂鋪子裡買的香粉,還剩了一些。
當時掌櫃的說了,這粉最是美容養顏,裡頭含有紅花、麝香……
沈月柔在一旁,麵露得色。
這下,她終於可以徹底將林嫵趕走。
不但如此,那夏德河,聽說可是個心理變態的,最喜歡玩一些花活兒,不知弄死了多少小姑娘。
林嫵到他手裡,還能有命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