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事說起來還是沈月柔搗的鬼,寧夫人對她亦是有氣。
但她也被寧司寒所傷,半條命都沒了,寧夫人就不好發作了。
此刻見她還提什麼請求,寧夫人麵色不佳。
“現如今你好好養著身子便是,想那些無關緊要的做什麼?”
寧夫人不悅地皺起眉頭:
“快些躺回去,珠兒,好好伺候世子妃!”
珠兒便是那小丫頭,聞言慌得不得了,伸手就要把沈月柔按在床上。
誰知沈月柔拔下頭上的簪子,抵著肚子:
“彆碰我!”
這一舉動,可把大家都嚇住了。
寧夫人手腳都軟了:
“月柔,你這是做什麼?快把簪子放下,當心傷了胎兒!“
沈月柔卻不搭理她。
她知道,寧夫人是個沒本事的,同她說沒用。
沈月柔直直看著寧國公:
“父親,世子爺對這丫鬟的偏愛,想來您也看在眼裡了。並非兒媳太過醋妒,而是寵妾滅妻,不是一個正統人家所為。”
“請父親為兒媳做主!”
寧司寒心涼了一截,失聲喊道:
“柔娘!”
然而他剛說完,就被寧國公的小廝捂住了嘴。
寧國公麵沉似水,深沉的視線,讓沈月柔倍感壓力,不自覺地抬起頭。
“你待如何?”寧國公冷冷地問。
沈月柔很想說,把這個賤丫頭給殺了!
但她知道,這不可能。
如果她真的就此殺了林嫵,大概寧司寒會徹底恨上她。
而死掉的林嫵,會成為一抹白月光,永遠占據寧司寒心中的位置。
沈月柔不要這樣。
她忍痛爬到床頭,拉開櫃子,拿出一張紙。
“兒媳願意,歸還五兒的賣身契。隻求她出府,與世子永不相見!”
這一番話,落到屋裡許多人耳中,猶如一枚大鐘被敲響。
眾人驚愕。
有的,訝異五兒如此好命,輕輕鬆鬆便拿了契,還了良籍。
有的,心知肚明五兒出了府,沒有國公府庇護,定要落到夏德河手中,萬分歎息。
還有的,想到林嫵就此離去,心如刀割……
“不行!”寧司寒急急道。
因為太急,哇地又吐出一口血。
他掙紮著看向寧國公:
“爹,求求您,不要把嫵兒放出府去,不能讓她落入夏德河手中,我願娶五兒為妾,不!為妻!”
啪!
又是一鞭子落到他臉上。
寧國公周身黑氣,氣勢逼人。
站在他一旁的侍從,罵給寧司寒捂嘴的小廝:
“怎麼辦事的?”
小廝嚇得一哆嗦,趕緊又把寧司寒的嘴死死捂上了。
沈月柔高呼:
“父親!請為兒媳做主!兒媳這都是為了腹中的嫡孫,為了寧國府!”
寧夫人動容,也在一旁附和:
“老爺,月柔說的也是,本就是這個丫鬟該死,在後宅攪風攪雨不說,還恬不知恥勾搭了夏德河。將她放出府,倒是對她的大恩大德了。”
“至於她將來如何,那都是命,怨不得人。”
可寧國公一言不發。
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“父親……”
沈月柔哀求道,手中的簪子又逼近了一步,戳在肚皮上。
眾人齊齊提起一口氣。
除了林嫵。
林嫵眼珠子亂瞟,發現寧國公的眼中,閃過一絲厭惡。
哦豁。
有人踩雷了。
林嫵猜測,寧國公大概,十分、非常、極其厭惡彆人拿捏他。
丁姨娘那事是如此。
夏氏女那事亦是如此。
而今,夏德河想拿個丫鬟的桃色豔事,脅迫寧司寒,進而敲打寧國府。
沈月柔還傻傻地,想通過腹中胎兒,拿捏寧國公,促成此事。
簡直愚不可及,自尋死路。
這樣想著,林嫵的表情越發恭順柔弱起來,宛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,瑟瑟發抖。
寧國公似乎誰也沒看,沉聲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