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嫵抖了兩抖,望著寧國公,未語淚先流。
嬌嫩的雙唇,仿佛有千言萬語,但隻是顫了顫,一言不發。
可那一抹粉色,猶如梅花點綴在寒風中,也點進了人的心裡,令人心生憐惜。
“你可知,我的院子,不是輕易進得?”
寧國公沉聲問。
林嫵低頭,露出一段明晃晃的雪頸。
“奴婢明白。”
寧國公麵色一冷,哼了一聲。
“既是如此,拖出去。”
“打二十仗棍!”
這一聲暴喝,將其他蠢動了心思的人,都按死了。
二十仗棍,這不得將人打爛了?
國公爺果然還是國公爺。
南蠻子、北韃子聽了名字就聞風喪膽的男人,豈容一個小小丫鬟宵想?
林嫵頃刻被拖了下去。
在被拖往院子的路上,一雙皂靴大步從她身邊走過,沒有一絲停留。
寧國公,走了。
寧司寒有心掙紮要救人,但他怎抵得過寧國公身邊的侍從?
他也被幾個威猛侍從押著走了。
如無意外,應當是送去刑房加餐了。
至於寧夫人,有些鬆了氣,又有些幸災樂禍,瞥了一眼被拖走的林嫵,嫌棄地說:
“自己尋死的丫頭,真可笑。”
“杖刑凶殘,我可看不了那汙糟嚇人的場麵。”
“回天香居吧。”
能站起來的人走得一乾二淨,站不起來的沈月柔又躺到床上昏死過去了。
行刑現場,唯餘一個負責行刑的小廝,一個按住林嫵的婆娘,和一個國公爺的侍從。
“天涼了,莫要耽誤了添衣,早打早結束。”侍從虎著臉說。
然後轉頭也走了。
小廝將長棍倚胸而立,呸呸往手心吐了兩口唾沫,搓搓手,複又拿起棍子。
高高舉起,全力打下去。
卻被粗壯的婆子攔住。
“蠢東西!”婆子罵道:“你沒聽見侍從大爺說的?”
小廝一頭霧水:
“大爺說了,讓咱們趕緊打呀。”
“蠢蠢蠢!”
婆子不住地搖頭。
然後喚來一個大胖丫頭,取來一個包裹。
裡頭是好幾件棉衣。
“入秋了,這天兒不比之前,姑娘可得多穿些。省得二十棍沒打完,倒給凍死了。”婆子說。
然後粗暴地給林嫵把棉衣套上。
套著套著不耐煩了,有一件直接給她塞到屁股下麵。
“好了,打吧。”婆子吩咐道。
小廝心領神會。
棍子高高地舉起,又輕輕地放下。
棍棍到肉,啪啪啪的聲音響徹院子,聽起來令人恐懼。
有幾個丫頭路過院門外,嚇得連看都不敢看一眼,忙不迭跑了。
“鬆濤苑的五兒,這下怕是死定咯。”
大家紛紛這樣說。
鳴翠哭得要死要活,跑去托她爹,求他幫幫忙,不論如何給林嫵裹一塊好些的席子,出了府莫往亂葬崗上扔,好歹尋個人給她置辦一副薄棺材,好好地埋了。
然而,人打完了,裹了錦被,卻沒有送出府。
而是被幾個小廝抬著,送進麒麟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