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嫵默然,把紙包從簾子底下遞出去,分給其他小丫頭吃了。
柳芙兒在自己車上,吐得昏天黑地。
憐玉手忙腳亂地給她滴青檸汁,酸得她皺成苦瓜臉。
“什麼勞什子,我不要喝了!”
她發脾氣道。
“去瞧瞧,林嫵那賤人在乾什麼?這賤人,居然還敢叫那個惡仆來趕車,存心膈應我!”
憐玉不想去,趕緊遞上一杯茶,讓她消消氣:
“小姐莫氣,那林嫵隻能逃得了一時,進了梧桐寺,還不是任您拿捏?”
柳芙兒想想自己的籌劃,心裡終於舒服了幾分。
“那倒是。”她嘴角勾起一抹期待。
馬車停在一座綠樹成蔭的山中。
梧桐寺掩在幾棵高大的梧桐之下,殿宇雖隻有幾座,但香煙嫋嫋,亦顯肅穆莊嚴。
寺廟的殿宇不大,但禪房倒是很多。
大殿背後,有回廊式廂房數座,供香客清修之用。
國公府女眷避開香客,從後頭上山,徑直從後門到了廂房前。
“咱們是來做法事的,沒必要同那些個香客混在一塊,失了國公府的體麵。”柳芙兒說。
倒也在理。
寧夫人雖然心中不快,但也沒說什麼。
一行人車馬勞頓,準備安置。
按照往常慣例,要做法事的事主,須在東廂房居住齋戒。
一應陪同,則在西廂房。
眾人將沈月柔抬進東廂房的一間房中,留了小丫鬟伺候。
因著是施法的房間,與普通房間差距甚大。
入內便是黑洞洞,沒有窗,僅得床一張,並放茶水盤子的方桌。
一看就很不舒適。
寧夫人有意整治林嫵,便道:
“林嫵同世子妃害病有些關係,按說也應一同受法事。”
她想著,讓林嫵在這簡陋的屋子住一夜,住得小臉蠟黃也好啊。
出乎意料的是,柳芙兒卻第一個跳出來拒絕了。
“這法事是求子保胎的,林嫵去恐怕不太合適。”她意有所指。
寧夫人一聽立馬放棄。
還求子,給林嫵求出一個野種來怎麼辦。
她該腦溢血了。
柳芙兒掩嘴笑,將林嫵安排在西廂房最偏僻的房間裡。
林嫵不願意,麵色不忿:
“表小姐,憑什麼不讓我住東廂房?我聽說梧桐寺求姻緣也甚是靈驗,永昌伯家的千金,便是在這兒做了法事之後,嫁進了鄭國公府呢。我也想……”
柳芙兒聽了一愣,還未來得及說話,寧夫人先脫口而出:
“你想屁吃!”
難得地說了一句粗鄙之言。
但是,她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,羞惱地說:
“叫你去西廂房,你便去西廂房,由得你挑三揀四麼。”
林嫵隻好氣哼哼地走了。
寧夫人鬆口氣。
想嫁進國公府?差點又給狐狸精鑽空子了。
然而,她轉身一看,差點背過氣去。
柳芙兒將行囊提進了西廂房!
“賤人,一群心思不正的賤人!”
寧夫人一邊暗罵,一邊生氣地走進東廂房。
一切收拾停當了。
林嫵站在屋子中間,環視這一間廂房。
因著經常招待貴婦人,廂房還算乾淨,雖然簡單,但是古樸大方。
裡頭的物件也不多,無非就是床和桌椅,看著並不能藏人。
至於,藏物,便不得而知了。
柳芙兒和沈月柔,究竟打的什麼主意?
隻能靜觀其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