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國公不悅:
“母親,你在胡說什麼?”
高門大戶,十分重視命理風水。
八字不合,不能結親。
子克父母,子必被遣走他鄉。
若是那等被算出有礙家運、族運之人,更是會變成眾矢之的。
故而,說一個人命格不好,是將人徹底摧毀的話。
麵對寧國公的質問,老夫人情難自抑,淚水漣漣,根本不說不出話。
寧夫人隻好代勞,做出一臉心痛,將昨夜之事一一道出。
寧國公聽完,周身氣勢明顯冷了幾度。
“是誰這麼大膽,竟敢編排寧國府的人?”他厲聲道。
沈月柔忍不住了,不顧自己大肚子,哭著跪到地上:
“父親,求求您心疼兒媳,心疼您的孫子吧!”
“算出林嫵此命者,是我的乾娘。乾娘是得道之人,曾數次救我於生死之間,絕不會害我的。”
“兒媳不求什麼,隻求林嫵離開國公府,讓孩兒能夠順利誕生罷了!”
她咣咣地磕起頭:
“父親,求您了!”
寧國公的臉色十分難看。
一邊,是本應當是新嫁娘,此時卻臉色蒼白,垂頭不語的心上人。
另一邊,是哭得死去活來的至親。
他被迫做取舍。
寧夫人也裝模作樣地擦眼淚:
“老爺,請以國公府子嗣為重吧。隻要林嫵離了府,一切都會好起來。”
“其實,也不是非要納妾不可,留她在外頭做個富貴的外室……”
“不行!”寧國公斷然拒絕。
當妾,已經是有負於她了。
他怎麼可能讓她做外室?
老夫人聽了,哎哎叫著胸悶要暈。
嚇得大家趕緊扶住她,又是順氣,又是拍背。
寧國公也緊張地,搶過丫鬟手中的茶碗,要給老夫人喝一口順順。
然而,老夫人看也不看他一眼,一巴掌將茶碗打落。
“你這般不孝,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嗎!”
然後又嗚嗚地哭。
寧國公那如寒星一般的眸子,更冷了。
他沉默不語。
在眾人提心吊膽的等待中,不知過了多久,他終於開口。
“不行。”他說。
短短兩個字,如此冷酷,猶如一把利刃,將幾個女人捅得鮮血淋漓。
沈月柔似乎探到了他的想法,不由得淒厲尖叫:
“父親!你不能這樣做!我懷的是——”
“寧國府的子嗣,多得很。不缺這一個。”寧國公無情地說。
讓現場所有人,都聽呆了。
老夫人這回是真,一口氣沒順上來,昏厥過去。
眾人又是手忙腳亂地搶救。
寧夫人一麵做慌張狀:
“母親!母親!”
一麵對寧國公悲憤道:
“老爺,你就這麼狠心麼?你不但是要害死寒兒的孩子,還要害死母親啊!”
老夫人暈過去,寧國公自然也緊張,連忙傳了府醫。
但對寧夫人的指控,他卻沒有回應。
心意十分堅定。
然而,老夫人醒來後,大哭大鬨:
“有你這樣不顧子嗣的兒子,是我的罪孽,還不如讓我死了!”
“寧家百年基業,都要毀在你手中了……”
寧國公是個大孝子,見母親如此悲痛,心中也不好過。
但他有他的堅持。
沈月柔撕心裂肺尖叫:
“我乾娘呢!叫我乾娘來,讓她當場算給父親看。父親,您看看呀!這是神的指示,您不能讓世子爺絕後呀!”
然後,馬道婆就被人押上來了。
來之前,她還美滋滋,做著成為國公府座上賓,一生富貴不愁的美夢呢。
結果一進門,便是修羅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