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陵侯雖然為人陰狠又乖戾,但他既然能成為貴妃在前朝的助力,便不是等閒之輩。
牽扯到宮中,他立馬收起吊兒郎當的態度,變得謹慎起來。
曖昧的氛圍一掃而空。
“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
他將扇子,一下一下地敲在桌麵。
“可本侯怎麼感覺,你在利用我呢?”
林嫵眼觀鼻鼻觀心:
“怎麼會呢,嫵兒隻是為了更好地接近靖王,好回報侯爺。”
蘭陵侯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。
這會子,他又怎麼看林嫵,怎麼不順眼了。
這女子,狡猾得要命。
說她聽話吧,偶爾又有點小脾氣。
說她不聽話吧,時不時又哭嗒嗒,被欺負得很慘似的。
像條滑不溜丟的魚,根本拿不住。
從私事談到公事,蘭陵侯本來那點莫名的情愫,消失得差不多。
一切都索然無味了。
“就依你的吧。”他興致缺缺地說。
“你把要送的東西交給餘歌,本侯會安排的。”
“倒是你,太後壽辰不遠了,你要抓緊。”
最後給林嫵的眼神,威懾十足。
林嫵趕緊稱是,目送他走了。
然後開始新一輪的絞儘腦汁。
那勞什子翡翠,到底該怎麼辦呢?
想了想,她又把自己的臉化成白月光的樣子。
她篤定,靖王不會拒絕這張臉。
果然,當她在街上“偶遇”靖王時,對方欣然答應了她的邀約。
隻不過,他也看透了她的來意。
“又是蘭陵侯叫你來的?”
他的語氣裡又是厭煩,又是厭惡。
林嫵可憐兮兮地低下頭:
“救命啊,王爺。”
靖王卻像一塊石頭,不為所動:
“這話,你應當對蘭陵侯說去。”
“他簡直是惡魔!”林嫵控訴道。
然後挽起自己的袖子,露出紅痕斑駁的手臂:
“他逼我學貴族女子的禮節,稍有不對,便打我。”
又唰地拉開自己的衣領:
“他還用燒紅的烙鐵燙我,用針紮我……”
她白嫩的胸脯上,果然有兩個猙獰的疤痕。
那都是她用特殊的妝料,做出來的。
靖王看得臉色驟變。
並吞了一口口水:
“他怎能這樣對待一個弱女子,他還稱得上是個人嗎?”
林嫵淚水漣漣:
“他逼我來欺騙王爺,竊取機密,我不從,他便打我,罵我。”
“林嫵性命卑賤,宛如螻蟻,他根本不在意。”
這造假的傷口,略略展示便好,再細看就要露餡了。
林嫵趕緊把衣服拉回來。
但是又不完全拉好,堪堪露出深溝。
她邊魏巍顫顫地抖動,便哭泣:
“王爺,救救我……”
靖王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,光風霽月,善心仁義。
他的眸子裡,閃過一些怒意。
“這次,他又想讓你做什麼?”
林嫵掩麵哭泣,從手指縫裡偷看靖王:
“他……他叫我從王爺身邊,拿走玉廬山的觀音翡翠。”
“他倒是敢想!”
靖王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,低吼出聲。
林嫵嚇得抖了一下。
他才意識到自己過激了,壓低聲音。
“絕無可能,我已經承諾了雲妃,要將翡翠交予她,作為太後壽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