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嫵不解,這德隆公主的嫁衣,讓她來試什麼?
“這恐怕於禮不合。”
“且我與公主身量不同,尺寸應當也不合。”她婉拒道。
“有什麼不合的。”蘭陵侯一點也不在意:“叫你穿你就穿。”
可林嫵堅決拒絕。
公主的嫁衣她先穿,這是咒公主婚事不順呢?
若傳出去,她要倒大黴的。
這蘭陵侯真是個傻的。
林嫵不肯穿,蘭陵侯隻好作罷,悻悻道:
“那便日後再看吧。”
反正機會有的是。
他失了興致,坐在椅子上了,懶懶地望向林嫵。
“你來找本侯,有事?”
林嫵開門見山:
“侯爺,可是給公主下了藥?”
蘭陵侯倏地坐直了。
眼神不複方才的懶散,而是如蛇盯著獵物:
“你如何知道?”
林嫵垂眸:
“侯爺,你做得太明顯了,會遭人反過來利用的。”
蘭陵侯眸色沉了沉。
“你都知道些什麼?”
林嫵緩緩道:
“林嫵不通醫理,但也從雜書上看過,凡人久病不愈,用之猛藥,便有急速振奮之功效。”
“但是,如此一來,後患無窮。”
“振奮不過回光返照,隻會加速肌體的衰落。”
她沒說的是,這種猛藥,往往調動全身興奮,至於那方麵,亦是如此。
因此,德隆顯得格外饑渴,大白天也臉紅脖子粗的。
見到男人就挪不開眼。
她在水仙樓,已經完全證實了自己的猜想。
蘭陵侯沒有否認。
他冷哼一聲:
“聖上為了害趙家,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,連自己親妹妹的性命,也罔顧。”
“他都下了狠手,本侯豈能不遂他的意?”
“我不過是,助他一臂之力罷了。”
蘭陵侯心意已決。
他是不可能娶德隆公主的。
聖上如此狠心,給德隆下了猛藥,隻為讓她站起來,能早辦婚事。
於是,蘭陵侯便順水推舟,在聖上的基礎上,再添了藥的分量,使得藥效猛上加猛。
故而,近來的德隆公主,竟恢複地與常人無異。
唯有知情者,方知道,她的底子已經完全空了。
隨時有可能會殞命。
“我要讓德隆死在婚禮前,讓上頭那人知道,不是什麼都能被他捏在手裡!”
蘭陵侯惡狠狠道。
林嫵一聲歎息。
“可是,侯爺,萬一聖上早已知道你下藥這事,反過來挾製你呢?”
“公主一死,豈不是變成你的過錯了?”
蘭陵侯的麵色一僵。
他不是沒想過這事,因為,聖上完全做得出來。
可他怎麼能甘心,就這麼娶了德隆?
“侯爺,住手吧。”林嫵溫聲道:“公主作惡多端,已經是自取滅亡了。”
“不行,本侯寧死……”
蘭陵侯仍在激憤,一隻溫熱的手,卻捂住了他的嘴巴。
“侯爺,你不能死。”
林嫵定定地看著他。
“你死了,你的財產就要沒入國庫,歸聖上所有了。”
蘭陵侯:……竟無法反駁。
一點也不想死了。
他有點苦悶地握住林嫵的手,剛想抒發一下自己的不爽。
突然覺得,咦,好滑哦?
拇指忍不住用力,往那嫩滑的掌心,撓了兩下。
麵上立即雲銷雨霽,笑容燦爛:
“你不單管本侯,還管起本侯的錢來了?”
林嫵嘴角抽了兩下。
不是,我隻是覺得,錢多的話其實可以給我。
沒必要給國庫啊。
“你怎麼不管管,爺準備聘禮,這兒一堆那兒一堆的,有多累?”
“看得眼睛都花了。”蘭陵侯抱怨道。
哦?有多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