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是自己在恭王府遺失的簪子嗎?
怎到了他手裡。
林嫵心中微沉,伸手正要去取。
薑鬥植卻輕巧地將那簪子一拈,又收回去了。
“想要?”
林嫵蹙眉,緩緩將手放回身前,眼神波瀾不驚。
“薑指揮使,你到底想怎樣?”
薑鬥植笑了兩下。
他長得不算特彆俊俏,五官乍一看沒什麼出彩。
但他一旦笑起來,狐狸眼微微往上挑時,就有一種格外危險的美感。
“在下隻是好奇。”
薑鬥植把玩那根簪子,目光似乎被那一點珠光牢牢吸住,而後高挺的鼻子翕動。
似乎無聲地,又笑了一下。
“姑娘區區丫鬟出身,先媚住了寧家父子,又哄得靖王團團轉,且竟能讓蘭陵侯納你為正妻。昨夜又以一己之力,在恭王府攪風攪雨。”
“還勾得……對你念念不忘。”
“什麼?”林嫵皺眉反問。
他的聲音又輕又飄,她後麵沒能聽清。
薑鬥植卻沒再延續這個話題。
“聖上對昨夜恭王府之事頗為上心。眼下兩位皇妃雖未受罰,但已在天子心頭掛了賬。”
薑鬥植麵帶深意,舔著牙根,慢慢咧開嘴:
“若是查出來,有個跳梁小醜在中間蹦躂……”
“姑娘,如何應對?”
林嫵不動聲色地後退而一步,抬起頭:
“薑指揮使,在威脅我?”
薑鬥植卻將佩劍扛上肩頭,把那簪子往空中拋了又接。
很是悠閒自在。
“談何威脅?不過是好奇,姑娘如此這般長袖善舞,在聖上眼皮底下,還能逃出生天嗎?”
“還是說,姑娘害怕?”
林嫵翻白眼。
她自認跟這位薑指揮使沒有任何過節。
甚至都沒怎麼見過他。
他卻次次夾槍帶棒,極儘諷刺。
這是什麼狗性子?
“那薑指揮使就想太多了。”林嫵不帶感情地笑了一下。
“錦衣衛就是聖上的鷹犬,犬兒撿了東西,銜回去給主子,是理所應當的,我怕什麼?”
我什麼都不怕,我還要罵你是條狗!
林嫵心想。
不過,想來罵錦衣衛是狗的人也不少,薑鬥植麵色都沒變一下。
“看來能在這麼多男人之間周旋,姑娘果然膽色過人。”
薑鬥植的狐狸眼,又往上揚。
嘴角微微彎起:
“既然姑娘渾不在意,那我少不得,要像狗兒一般急切,向聖上邀功去了。”
真是人至賤則無敵。
林嫵甚至覺得,這種人,罵他反而會把他罵爽。
隻能冷淡地回:
“請便!”
林嫵並不擔心。
聖上知道,又如何?
賞荷宴上針對趙貴妃的連番為難,未必就沒有聖上的手筆。
不然,以雲妃這般家中沒有根基,全憑聖寵立足的人,也敢明著給趙貴妃使絆子?
既然聖上就是幕後主使,那麼趙家的反擊,他也應當心知肚明。
最糟糕不過是,她這個小嘍囉,被推到前台罷了。
而聖上,又怎麼會留她這麼個低微之人。
林嫵想著,惡從膽邊生。
忍也不忍了,瞪起眼睛:
“隨你去告狀,向上位者搖尾乞憐吧。”
“總有一天,我家侯爺,會打爆你的狗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