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崔逖卻搖搖頭:
“有些交情,但並無來往。”
啊?
林嫵就不太明白了。
崔逖笑意淡了不少:
“他性子乖張孤傲,同誰都處不到一塊去,尤其同我。他大概,極為討厭不擇手段的人吧。”
林嫵:……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。
突然這麼自我剖白,都把她給整不會了。
“額,大人不能這麼說……”
崔逖給的實在太多,林嫵不免有了些服務精神,好言寬慰道:
“大人是為國為民,一切手段都是必須的。”
崔逖聽了,嘴角彎起。
他的上唇很薄,容易顯得薄情,大部分時候,他都笑得很和煦。
可偶爾,也會抿著笑,也讓人品出幾分桃花雖美,春恩易逝的意味來。
仿佛每個笑容背後,都是無情無義。
而此時的他,就是這般令人心驚肉跳的笑。
“為國為民?”
他輕嗬一聲:
“假公濟私,為成全自己罷了。”
叮!
林嫵心中又拉起警報。
反骨仔警告啊。
這景隆帝是怎麼回事,看起來養了一群殺伐征戰的惡犬。
可細細一看,沒有一頭真正聽他話的。
帝王權術都白玩了。
“不過……”崔逖話鋒一轉:“我觀姑娘,似乎跟薑鬥植處得不錯?”
林嫵:“……你從哪裡觀出來的。”
崔逖笑笑:
“或許是在下多心了。畢竟姑娘和善,對誰都是溫柔可親。”
“不過,至少薑鬥植那邊,應當對姑娘頗有好感。”
林嫵頓時汗流浹背了。
不要啊。
她最不缺的就是男人的好感。
尤其是薑鬥植的。
被瘋狗纏上,還能好嗎。
崔逖見她不語,還以為是默認,翹起的嘴角,微微平了一些。
但仍是笑:
“雖然並無往來,不過崔某還是要為薑大人說一句。”
“他性子是古怪了些,但性子其實單純,隻是不擅與人相處,且不大會共情他人,難免有得罪姑娘的時候。”
“若是他說了做了什麼不妥當的,姑娘莫惱,權當他小孩子氣,莫同他置氣便是了。”
好家夥。
他都這樣說了,林嫵還能說什麼?
隻能跟著屎裡淘金,絞儘腦汁想些薑鬥植的好處,附和一番:
“大人所言極是,我自然不是那好鬥氣的人,且薑大人除了心直口快些,也沒什麼不好嘛。”
“他人很大方,又武藝高強,雖然看著很凶殘,但並不愛生氣,亦不隨便打人。”
“他還頗為細心,挺會照顧人的呢。吃飯都點我喜歡的菜,還給我蓋被子……”
“蓋被子?”崔逖突然出聲。
“你們竟……睡一塊了?”
他連聲音都變了。
溫和笑顏也消失不見,臉冷得可怕。
林嫵:“……是我睡著了,他給我蓋被子。”
“你睡著了,他還在你身邊?”崔逖麵沉如水,翩翩的風度也沒有。
林嫵奮力解釋:
“當時,他是鄭夫人,我誤以為是女子……”
沒想到,崔逖更生氣。
他甚至咣當一聲,將茶盞重重放下。
“可是,他知道他不是女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