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逖直接甩開袖子,抿緊薄唇,大步走下堂來。
“公堂之上,豈容你如此無禮?”他聲如寒冰,凍透人心:“來人,打十大板,以儆效尤!”
“什麼?”宋清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福珍公然打我,你偏罰我一人?”
“且聖上都下旨了……”
但開封府在崔逖的帶領下,個個訓練有素,她話還未說完,便被按在地上。
果真有人舉著板子上前來了。
宋清雅奮力掙紮,色厲內荏:
“崔逖!你敢抗旨不遵,你就不怕……”
“嗬。”崔逖麵上再度展露笑意,然而並不溫和,而是冰冷得可怕。
“本官怕什麼?”
“聖上隻是說了,囤積之罪待查。”
“但本官治你擾亂公堂之罪,有何不可?”
“打!”
公人聽命,果然劈劈啪啪打起來了。
就連福珍,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,驚得目瞪口呆。
宋清雅的慘叫,更是直接讓她嚇白了臉。
這便是天子鬣狗,鬼門判官的狠厲之處麼?
江南王的女兒、皇妃的妹妹,他說打就打,一打打十大板。
好嚇人呐。
她突然覺得,自己趴在地上,多少有些冒犯了。
趕緊站了起來,垂首挺胸,規規矩矩,目不斜視。
免得也被治一個擾亂公堂之罪。
崔逖轉過身,凜然邁步走過來。
一邊走,一邊問:
“沒受傷吧?”
福珍打了個寒噤,忙不迭道:
“沒——”
結果,崔逖擦肩而過,看也沒看她一下。
而後走到林嫵麵前,站定。
微微彎下腰,聲音無比溫柔:
“可有哪裡疼嗎?”
福珍:……
摔倒的人,不是她嗎。
他問小五是幾個意思?
偏偏林嫵蹙著細細的眉,伸出手來。
藏在袖子下麵雪白的手腕,赫然一圈粉紅。
崔逖眸色都冷了幾度。
這皮子太嫩,抓一下,就這麼紅了。
嘖。
“來人,先將一乾人等押下去……”
崔提滿臉不悅,剛開口吩咐。
一個身影,突然出現在門口。
“慢著,崔大人。”
“說好的二司會審,你怎麼,獨斷專行呢?”
見到來人,剛被打完十大板的宋清雅,奄奄一息抬起頭來,淚如泉湧:
“大人,你可來了!”
“你是奉聖上旨意,來為我伸張正義地對不對?”
“快,把這昏庸酷吏給抓起來,還有打我的跋扈郡主,以及……”
她惡狠狠盯著,正被崔逖溫柔以待的林嫵。
經了這一係列,她算是明白了。
好嘛,那崔逖,就是公然對這江小五,大開方便之門。
還這般溫柔小意,極儘嗬護,簡直是變了一個人。
傻子都該看出來了。
“這該死的江小五,戴罪之人,又身為男子,竟在公堂之上賣弄風騷,勾引朝廷命官。”
“定要重重地罰他,薑指揮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