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清秀小公子,在獄卒的押送下,走了出來。
他麵若春花,眉目溫柔,聲音又清脆悅耳,令人觀之心生好感。
宋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:
“你是何人?”
“在下粉黛軒二掌櫃,江小五。”林嫵道。
“因執掌藥鋪,頗通些醫理,故而對時疫有些淺薄見解。”
一說到粉黛軒,宋妃眼神就不好了。
宋清雅要拿下美白丸,本就是她屬意的,現下怎可能還讓粉黛軒出頭?
可薑鬥植不愧是常在禦前混的,馬上差錦衣衛去給景隆帝報信。
等聖旨下來,林嫵已經將防疫法子,說得明明白白。
“首先要根據病情分區管理。”
林嫵立於案前,被一群位高權重的能臣或皇妃環繞,卻絲毫不顯懼意。
她拿起筆,畫出一個四分圖:
“重疾者分在一處管理,此類患者往往伴有其他病症,須大夫隨時候診。”
“中度者又分在一處,此類患者風寒較重,但尚無其他病症,隻需猛力以風寒湯藥灌之。”
“輕度者,即將將出現風寒症狀之人,分在一處,風寒藥量酌情,甚至無需給藥,亦能自行痊愈。”
“另有一處分區,將與上述四種患者密切接觸之人,集中管理。”
她剛說完,宋妃就冷笑了。
“瞧你這一區那一區的,淨折騰人。京中本就有癘所,對疫病向來隔離處置,何須你多言,又何須如此費勁?”
“你不過一個小小藥鋪的掌櫃,倒指揮起朝中如此能人神醫來?”
林嫵搖搖頭:
“娘娘,此一時彼一時。”
“全都集中至癘所,更會加大傳染風險,增加重疾、中度的數量,屆時,有個問題會十分突出……在下還是彆多說了。省得娘娘有心。”
她曖昧地笑了一下。
宋妃心中莫名覺得不安,可林嫵一介草民,居然也學著在她的麵前拿捏強調,著實令她惱怒。
“你這賤民,居然敢在本宮麵前遮遮掩掩,來人,給他掌嘴!”
然而林嫵有左右護法,宋妃那幾個小太監剛站出去,就被刀刃閃出的銀光嚇退了。
宋妃羞憤欲炸。
“好哇,薑鬥植,崔逖,你們……”
“聖上口諭!”遠遠傳來宮中大太監尖利的嗓子,宋妃的一鼓作氣,又被打斷了。
眾人呼啦啦跪了一地。
口諭很短:
一炷香之內,案犯江小五,必須給出解決時疫的良策,否則斬立決。
聽得兩位朝中肱骨,擦了一把汗。
要知道,從這兒到宮中,正是一炷香的時間。
這意味著,林嫵根本無暇細想。
還好,林嫵早有對策。
她傲然挺立,手執狼毫,猶如執刀而立的陣前大將,俏麗小臉滿是殺伐決斷,冷靜開口:
“為本公子,另起一紙。”
一旁的獄卒,都被她的氣勢所感染到,很狗腿地主動上前,為她鋪開新紙。
林嫵立即蘸墨狂書,不一會兒,就寫好了滿滿一頁紙。
她緩緩吐出一口氣。
“好了,請呈至禦前吧。”
薑鬥植將信將疑,滿懷憂慮地拿過來,正要親自送去。
林嫵又叫住他:
“慢著!”
她從袖子裡,拿出一小塊布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