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、沒有……”
“胡鬨!”總管公公厲喝:“聖上跟前,豈容你遮遮掩掩?還不快說,否則以欺君處置!”
治疫主管當場嚇哭了。
淚眼朦朧瞥了林嫵一眼,仿佛在說:
總裁,不是我要出賣你,實在是……
林嫵卻想:
哭得好。
如玉麵容慘白疲憊,如今又流淚,更顯脆弱。
印象分應當不錯。
她偷偷瞟了一眼龍庭上那人,雖然看不清楚臉,但治疫主管沒有繼續被斥責,就說明……
媚主可恥但有用啊。
治疫主管城北徐公無聲嗚咽了幾嗓子後,終於說出話來了:
“稟聖上,從彆城征調藥材,聽著可行,但其實,存在一個極大的問題。”
“旁的藥材倒還好,但有一味,已經斷缺已久,旁的幾座城也沒有……”
砰!
景隆帝重重地拍了一下龍座扶手,微笑的表情陡然嚴厲。
“說了這半日,竟是與朕虛以逶迤!”
“既是根本無藥,又怎能……”
“聖上!”林嫵突然喊道,抬起頭來:“草民知道,哪裡有藥。”
“就在江南王宋家位於運城的庫房裡!”
江南王:?
他立即跳了起來:
“你這毛頭小子,亂叫什麼?天子跟前,怎可狂言……”
“草民沒有亂叫。”林嫵平靜道:“王爺,你忘了嗎?宋二小姐之前被拿進開封府,是因為囤積藥材。”
啊這?江南王莫名感到汗毛倒豎。
怎麼又扯到囤積案了,那不是經聖上寬宥,已經過去了麼。
“你小子,莫要胡亂攀扯……”
“王爺!”林嫵突然厲聲,目光堅定,懾人心神。
“你還不明白嗎?”
“正是因為宋二小姐為斂財,囤積藥材,得了風寒的百姓買不到藥,才導致時疫爆發!”
江南王驚得額上冒出細汗,後退了一步。
“你,你胡扯……”
“誰胡扯了?”林嫵高聲威嚴:“宋家壟斷的藥材,白芍。”
“正是時疫藥方桂枝湯中,不可或缺的一味!”
她就差沒站起來,指著江南王的鼻子了:
“你們宋家為了一己私欲,早早地買斷了京城以及周邊數城的白芍,致使本隻是零星散發的風寒之症,因得不到桂枝湯對症下藥,迅速傳染擴大。”
“如今時疫如此之重,王爺,你們宋家,是罪魁禍首!”
一道驚雷,劈得整個朝堂目瞪口呆。
唯有高高在上那人,輕撫白玉龍座的扶手,將一係列事情串聯起來後,眼神幽謐。
原來如此?
有意思,真有意思。
“江南王,你可還有話說?”景隆帝興味盎然地問。
手裡盤著一串檀香珠,竟越盤越興奮。
如此關乎人命的大事,震驚朝野的慘案,他卻如同看戲一般。
彼時江南王不過是他的掌中珠,亦像是籠中鬥敗的小鼠,被他來回撥弄。
江南王絕望了,噗通跪下,不住磕頭:
“聖、聖上,臣真的不知,這都是那孽女自行犯下的錯,臣教女無方,教女無方啊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景隆帝擺擺手。
“薑鬥植人呢?藏在哪裡看戲呢?還不回來乾活?”
“將江南王押入詔獄,好好地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