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得是寧國公啊,那麼得聖心,說走就走。吾輩亦想走,但是吾輩不敢說,嗚嗚。
至於景隆帝,他總覺得殿內虎視眈眈,早就想把林嫵給挪出去了。
此時,他隻覺得寧國公果然是自己的左膀右臂,肱股之臣,深得龍心,為朕分憂……
“準了!”他豪氣乾雲道。
寧國公便邁著大步,沉穩如山地走了出去,都不說是讓林嫵扶著,簡直是提溜著林嫵疾步消失了。
薑鬥植、崔逖和靖王同時雙目暴突:
搞什麼!
皇帝是怎麼了,在一大堆的選擇裡,選了最不該的那個!
要知道,糟糠之夫最難舍棄,林嫵與寧國公相識於微時,還得受過寧國公不少恩惠,兩人這一去,這一去……
景隆帝心中嗤笑,覺得自己出奇製勝,不免有些洋洋自得。
“怎麼,朕觀幾位大臣如喪考妣,可是有什麼心事?”天子往龍座椅背上一靠,冷笑著問。
薑鬥植:你說呢。
三位重臣垮著臉,什麼話也不想說。
養心殿內暗潮洶湧,令人窒息的議政,又沉悶地繼續了。
而另一邊。
寧國公與林嫵正在前往一處偏殿。
為了避人耳目,林嫵特地選擇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。
“國公爺,許久未見了。”
兩人來到一處隱蔽的假山後時,林嫵停下來了,規規矩矩地行禮。
寧國公一如既往地威壓沉沉,猶如山一般。
雖然深眸沉靜,但隻有他知道,自己的氣息已然亂了。
他隻不經意地一眼掃過,便將林嫵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,發現人沒有瘦也沒有憔悴,氣息才穩了一半。
但還是心生疑慮,問道:
“嫵兒,你不是受封無恙縣主了麼?怎的在禦前伺候,還這副打扮?”
麵對寧國公,林嫵沒什麼可隱瞞的,呱唧呱唧把三出三進的狗血故事敘了一遍。
寧國公才聽到一半,眉頭便皺成疙瘩了,直到林嫵說完,他才沉聲道:
“胡鬨。”
“後宮是什麼地方,你與皇妃來往,便是為了前程,也無異於火中取栗,虎口奪食,怎可冒如此大的險?”
“須知你的平安,才是最重要的。你若是缺錢……”
“爺,嫵兒不缺錢。”林嫵抿嘴,有些不好意思:“先前爺為嫵兒添了那麼些嫁妝,已經足夠豐厚。”
“此外,之前爺在銀龍錢莊存了百萬兩,解了錢莊的燃眉之急,嫵兒還未當麵謝過爺……”
寧國公聽她這般說,眉頭皺得更緊。
沉默了好一會兒,才低聲道:
“嫵兒,你無需與我客氣。那本就是給你的。”
“你想要的東西,我給不了你,原是我的過錯。我能給你的,隻有這些,你便不要推辭了。”
林嫵怔然。
“可是,國公爺,你的私產,理應留予府中的小姐公子們,嫵兒不過是個外人……”
“嫵兒。”寧國公打斷她的話:“他們自有他們的安排。錢銀不足惜,隻希望你勿再說這樣的話。”
“我……亦是會心痛的。”
林嫵不語,寧國公彆開臉,又道:
“這銀子你若不要,便放在銀龍錢莊吧,就當是你替我管著。”
“畢竟,年後,我便要重回南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