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王目眥俱裂,差點跳起來揪景隆帝的衣襟:
誰準你摔她的!
房中氣溫陡然上升,景隆帝還毫無察覺,越看林嫵越不順眼,摔了個茶盞,斥責道:
“喝了那麼苦的藥,也不曉得送盞茶漱漱口?”
“這屋子跟冰窟似的,你要把他凍死?還不快將炭盆移過來!”
“都什麼時辰了點這麼亮的燭火,讓人怎麼歇息?朕看你這庸醫就是不盼著他好!”
就這麼著,將林嫵批得狗血淋頭,把她支使得滿屋子團團轉。
然後,景隆帝心疼地對著帳子道:
“如今就這庸醫能近你的身,你受委屈了,且忍耐些吧。”
“若是覺得她有哪裡不好,告訴朕,朕賜她廷杖!”
靖王:……本王還想賜你廷杖呢!
你知道你罵的人是誰嗎?
還把人奴役得滿地轉悠,那麼嬌氣一個姑娘,給本王遞個藥,本王都得雙手去接。
你倒好,讓人乾這乾那的,等會兒累著了,本王要心碎。
靖王氣得躺下,用被子蒙頭。
愚蠢的弟弟,本王不管了,你孤寡一輩子去吧!
就這樣,景隆帝心疼靖王,靖王心疼林嫵,林嫵心疼方才被景隆帝摔碎的茶盞。
這茶盞也很貴啊。
三人心思各異折騰了小半宿。
轉眼到了小芳該病好的那一日。
裝病雖然賺錢,但也不能貪得無厭,否則景隆帝該起疑了。
到時候,“小芳”雖然活著,但無恙縣主可是要死的。
林嫵見好就收,準備在明日病愈。
故而,今夜是纏綿病榻的最後一夜。
靖王一來,就傻眼了:
“你怎的還未走?”
崔逖坐在床頭,穩如泰山:
“在下深覺王爺太過辛苦,願為王爺分憂,王爺可自去歇息。”
靖王不吃這套:
“按理說該輪到本王了,憑什麼叫本王走?”
“還有你。”靖王轉了個方向。
床尾,薑鬥植老僧坐定,跟床長在一起了似的:
“你是早班的吧!早就過了,還賴在這兒做什麼!”
薑鬥植勾唇笑得風流:
“王爺來得正好,在下見這崔逖厚顏不肯離去,深為不齒,故而留下來監督他。”
“既然王爺來了,不如一起將他趕走?”
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。
靖王的笑容比外頭的寒天凍地還冷:
“哈,彆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,還不是想跟林姑娘多些相處?”
“想的美,無恥!”
這是三人小組成立後,他們意外發現的大好處。
以往,想要與林嫵長時間相處,礙於禮法,是很難的。
可開始假扮小芳公公之後,他們驚喜地發現,可以一整天跟林嫵待在一起耶!
每次到要換班的時候,他們總有些意猶未儘。
如今是最後一夜了,他們更是戀戀不舍。
如此這般,三人便在床上扭打起來。
林嫵端著藥回來時,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。
然後,耳邊響起憤怒的斥責:
“你又傻站著做什麼?”
“是不是想挨廷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