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實,在水裡漂流的時候,有幾個瞬間,在下以為自己要死了。”
“可是你還在我的懷裡,我死了,你可怎麼辦呢。”
“於是橫了心,又從鬼門關掙了回來。”
他這麼說,林嫵便有些默然。
薑鬥植對她的付出,確實十分多了,她非草木,豈會感受不到。
她正絞儘腦汁,思考如何回應這沉重的愛。
薑鬥植突然話鋒一轉:
“為何你的身邊總有這樣或那樣的人?寧國公,趙競之,靖王,崔逖,如今,連聖上都為你著迷。”
“在下是冷清沒錯,但並非無心之人。”
“我也是會難受的。”
他支起身體,勉強用那隻完好的手,握住林嫵的小半張臉,摩挲了兩下。
“你的心中,究竟屬意誰?”
“換個說法……”
薑鬥植突然湊近了,雙眸深沉地,細細端詳她唇上那一點水光。
“如果我和他們一起掉到水裡,你先救誰?”
林嫵真是萬萬想不到,這個千古難題會出現在這種場景。
還是出現在薑鬥植嘴巴裡。
小薑啊小薑,你不要忘了,你可是冷麵無情的錦衣衛指揮使啊。
這個問題不適合你,快撤回!
看到林嫵震愕中帶著一點為難,薑鬥植突然覺得有點生氣。
就這,還需要思考麼?
寧國公有家有室,趙競之遠走邊關,而靖王心裡有人,崔逖又虛偽狡詐。
景隆帝,就更不用說了,狗見了都搖頭。
他以為答案很明顯!
心靈脆弱的錦衣衛指揮使,瞬間怒了。
“我就多餘問你!”
傷了一隻手,沒法雙手叉胸了,但他還是努力地將那隻能動的手,插到另一邊腋下。
輸人不輸陣。
“既然趙競之說娶你便娶你,那在下,也不客氣了。”
他冷笑道,輕佻的笑容顯出無情來:
“我總歸是為皇帝擋了一箭,到時候,我便求個恩典,讓他給你我賜婚。”
哈?
林嫵簡直服了他。
但她知道,薑鬥植是真乾得出來。
他這人看著輕佻風流,實際非常一板一眼,恪守著某種程序和禮儀。
比如,雖然他早就見過她裸身沐浴的樣子,但是,他從未對她的身子有過一絲邪念。
彆人都在迷戀覬覦她的迷人身段,他眼裡卻看不到這些,隻致力於最淺層的親嘴研究,在夜裡抱枕狂嗦。
林嫵甚至懷疑,這人應該連春夢都沒做過吧。
純愛戰士啊。
又回想起來,他除了一開始嘴賤了點,但在語言和行為上,對她甚少冒犯。
這樣的人,一旦認定,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。
林嫵真覺得自己是弄巧成拙:
“薑大人,我讓你去護駕掙一分功勞,不是為了這個……”
“對在下而言,這才是最重要的。”薑鬥植道,眉眼終於透出一點暖意。
“而且,從今日起你無需對我這般客氣,叫我鬥植便好。”
林嫵:“太難聽了,叫植子可以嗎。”
薑鬥植:“……不如還是叫薑鬥植吧。”
兩人為無意義的問題,糾纏了好一會兒,突然聽到山洞裡傳來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