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哄著小嫵去家裡住,就叫他舍弟啦?
崔逖,你彆太不要臉!
薑鬥植氣得,兩眼冒火地追上去。
遊太醫跟在後頭,眼睛也綠了:
“薑指揮使,請留步!”
“你身上的箭,還沒拔呢……”
幾人風風火火地趕到了崔府。
林嫵一下馬車,便覺得這宅門還挺低調,不似其他世家大族那般,高門朱戶,奢華張揚。
然而,她一入內,便覺得自己格局小了。
比之從前的寧國公府和蘭陵侯府,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林嫵想了想自己那座小小的林宅,感覺自己的目標又增加了。
她應該,努力掙一座更大的宅子才是。
崔逖是個人精,自然看穿的了她的心事,笑道:
“姑娘如今是崔家小姐了,府中應當有你的院子才是。恰好在下一直收拾著蘅蕪苑,清雅幽靜,馥鬱生香,與姑娘倒堪配。”
“不如,姑娘一同去看看?”
林嫵一心以為,這蘅蕪苑是什麼待客的院子,可進去一看,富麗堂皇不說,且一塵不染,潔淨無比。
想來,是天天有人在收拾,時刻預備著人來住的。
她還沒想明白,強撐跟進來的薑鬥植,先氣歪了鼻孔。
這規格,這布置,一看就是當家主母的院子好吧。
好你個崔逖,好狡猾的心機。
“真是個好地方,這麼大。”薑鬥植板著臉道:“想來多住一個人也使得。”
“小嫵,在下為你受了這麼重的傷,你不會棄我於不顧吧?”
說完就按住額頭:
“遊太醫,我的頭好痛,是不是箭傷發作了?小嫵,快扶我去那榻上躺躺。”
林嫵:……箭是射在你肩膀上,又不是射在你頭上。
好做作的演技。
但她還是很善良地將他扶到了榻上,又讓遊太醫給他看看,傷口是否裂開了。
很是忙活了一通。
崔逖不愧是個乾大事的,即便如此,麵上的笑容也沒有損耗半分。
“未婚男女共住一室,便是兄妹,也不妥當。”他含笑道:“薑鬥植,不如你住隔壁,雖是個雜物間,但收拾收拾,亦可住人,如何?”
薑鬥植想了想,確實也是那麼回事,不好損了小嫵的清譽。
隻要能領先崔逖一頭就成,住哪裡無所謂的。
他勉強同意了。
結果,到了晚上,他手痛得睡不著起來放風,猛然撞見,崔逖居然從另一邊的隔壁開門出來。
從門縫裡能看到,裡頭精致華麗,儼然是個極好的臥房。
娘的,這廝讓他睡雜物房,自己睡這麼好的大房間?
薑鬥植火大得直接拔刀。
崔逖則直接抽出袖子裡的狼毫筆,筆筒如箭:
“薑大人,冷靜些,這樣的距離,崔某的筆可比你的刀快。”
“難道在下怕你!”薑鬥植直接嗆到。
他早該明白此人白切黑,隻恨自己怎又輕信於人,又讓他給耍了。
雖然隻有一邊手得用,但對於薑指揮使,足矣。
“嗬。”薑鬥植輕嗬一聲。
光亮的刀刃反射出他紮在高馬尾上的紫色發帶,顯出一抹華麗的殺氣。
“崔逖,你爭得過我嗎?”他冷笑道。
“誰知道呢。”崔逖嘴角噙笑,漫不經心地用兩根手指,拈著銅色的筆杆。
大戰一觸即發。
但幾步之隔的門內,卻突然響起輕微響動。
是撥水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