恢複平和的古堡就像一個靜謐的大盒子。
魯格躡手躡腳走在昏暗的通道內,拾級而下,覺得自己就像俗套恐怖故事中會慘死的反派,本來就擁有奇怪的外表,現在還佝僂著身子,手裡提著半張人臉。
“大哥,你要是能醒一醒,不要怕嚇到我,直接睜開眼睛就行,你的見識多,知識麵也廣,不像我這個愚笨的小狗頭人,見識還沒尾巴長。”魯格抖了抖手中的半張臉,小聲說著。
這裡比古堡其他地方更顯陰冷,腳下踩著的石階也似未經雕琢,故意保留著那份粗糙,仿佛踏上一條野蠻原始的路途。
他聽著自己的腳步聲,一步步走到路的儘頭。
一個粗糙的超乎想象的簡陋祭壇出現在眼前。
構成這祭壇的東西,甚至就像是從垃圾中翻找而出的,有各種不同的骨頭,有衣物,甚至還有書籍,邊邊角角是一些已經發黑的殷紅痕跡,還有拆散的衣櫃。
魯格用兩根手指捏住牙齒碎片。
圍繞著這處深淵祭壇,走了一圈又一圈。
需要帶走的屍體呢?他心想。
“在這裡……”
俊秀少年在一旁冒出來,看起來似乎心情還不錯。
魯格望向來路,沒有看到老管家的身影,也沒有聽到腳步聲。
“這裡為什麼會有一座深淵祭壇?”
“哦?你說這個,我想像伊澤爾和我父親那樣,擁有超凡能力,出去探險遊曆,所以就偷偷收集材料躲在這裡弄了這個,深淵語自學的如此流利也是因為弄這個東西,我閱讀了大量的書籍,當時我認為是可行的,畢竟理論上我也擁有一些惡魔血統,”少年聳了聳肩說,“父親和伊澤爾其實也知道我在做什麼,隻是由著我任性胡鬨而已,畢竟整個城堡都在他們的掌控下。”
“而且,我也改變不了什麼,哪怕是嘗試溝通偉大的深淵,也無法拯救我這個廢物,我從生下來就與眾不同,永遠是虛弱的,永遠是生病的,永遠是無法治愈的,不過我都習慣了。”
俊秀少年的身影晃了晃,一塊地板自動掀起。
“我小時候也是經常藏在裡麵玩耍,伊澤爾會裝作不知道,任由那些女仆慌亂的尋找,他知道我喜歡捉弄她們,等到晚餐的時間,他才會過來把我帶回去,有時我已經在那裡陷入酣睡。”
祭壇旁的暗格中,蜷縮著一具乾癟的屍體,看著雙手抱膝的乾癟之物很難想象曾經是這幅俊秀模樣。
魯格圍繞著乾癟的屍體走了兩圈。
他發現自己變成狗頭人後特彆愛轉圈觀察東西。
“你……是惹出禍端來,被關在這藏書室下麵,所以才無法去參與授課的?看來你也許還是位好學生,不是真心想要曠課。”
魯格說著,取出一根短矛直接將眼前的乾癟之物挑起。
“想讓我燒毀它,那麼這裡麵有什麼?還是說你有什麼受到它的限製?”他挑著乾屍往後一晃,從身邊橫掃而過。
俊秀少年果然提前便遠遠退開。
魯格抓著短矛又把乾癟之物提到眼前,仔細端詳可以看到上麵有細密的線條刻畫,還有種種不認識的字符,仿佛是以這些在給乾屍穿上一件織錦衣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