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女生嗚嗚痛哭懇求的時候,薑寶梨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小小的個頭,自然卷齊肩發,戴了個玫瑰紅herme貝雷帽,鬼鬼祟祟地鑽進了美心糖水店。
沈真真——沈毓樓同父異母的親妹妹。
果然是她。
也隻能是她了,從薑寶梨邁進沈家大門的那一刻起,沈真真就開始恨她了。
愚蠢,易怒,嫉妒…渾然天成地糅雜在了她小小的生命體中。
嬌俏可愛的外表也因為這些情緒的影響,變成了尖牙利嘴的刻薄相。
薑寶梨發誓自己真的沒惹她。
她很清楚,她的一切都是沈家恩賜的,不可能如此沒眼色到去挑釁沈家大小姐。
但沈真真就是恨她,恨她分走哥哥的寵愛,恨沈毓樓總是包庇她,也恨她日益被沈家豐厚水土滋養得如此驚豔的美貌。
總之,在休頓學院,最想趕走她的人,非沈真真莫屬了。
薑寶梨拍下了沈真真走進美心糖水店和店員交談的照片。
不過,沒什麼用。
這些都不能構成沈真真誣陷她的證據。
身旁的女生終於被對方不耐煩地掛斷了視頻通話,看到薑寶梨蹲在灌木草垛裡,目不轉睛望著美心糖水店。
順著她的視線,她也跟著望了過去,看到了沈真真。
“我知道你,偷項鏈被全院通報批評。”她氣息不穩,“你是薑寶梨,沈毓樓的妹妹。”
薑寶梨在休頓學院,不算寂寂無名。
畢竟,整個休頓學院為數不多的平民階層,她算一個。
但牛就牛在…她坐在沈毓樓的肩膀上,生活條件勝過了全院百分八十富家女。
“撈女”這個標簽,釘死在了她身上。
“不是項鏈,是手鏈。”薑寶梨漫不經心地糾正她,“我也沒有偷。”
“我知道你沒偷,是沈真真撿了她的項鏈。”
薑寶梨猛地望向她。
她眼角還綴著淚痕,一雙單眼皮很像韓國人。
她摸出手機,將一張美顏高清自拍照遞到薑寶梨麵前:“當時甜水店人不多,無意中拍到的。”
她的自拍照裡,恰好拍到路人甲沈真真撿起星空之淚手鏈、發愣的樣子。
證據不要太確鑿了!
以前漁島的留阿婆總叨叨“瞌睡撞上枕頭”,薑寶梨這一刻才真正et到這句話,驚喜來得太是時候了吧!
薑寶梨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忍住,不要抱著那女的猛親一口的衝動,淡定地問:“你叫什麼?”
“舒欣彤。”她說,“你可彆指望我幫你,我惹不起沈真真,也不想多管閒事。”
說完,她便要離開了。
薑寶梨追上她,不動聲色地說:“我哥是沈毓樓,你知道吧。”
“誰不知道這件事。”舒欣彤說,“那又怎樣。”
“沈毓樓和司渡關係很好,我也認識司渡。”
舒欣彤驀地頓住了腳步,臉上一瞬間劃過許多精彩的表情。
質疑,猶豫,糾結…
“你…和司渡熟嗎?學校裡怎麼沒見過你們說話。”
“他在研究生院那邊,平時學校裡接觸機會本來就少,但他經常來家裡。”薑寶梨騙人的話也是張口即來。
沈毓樓認識司渡是真的,但他從來沒有帶薑寶梨認識過他。
事實上,她對司渡的了解,絕對不會多於身邊隨便一個路人甲同學。
聽說他少年天才,十四歲便以全港最高分考入了休頓學院,現在已經是生科院的博士後了。
高智商,頂級顏值,港城財閥巨擘司家的獨苗,政商背景,黑白通吃。
卻是個十足的壞種。
聽說他身邊那些女生,都被他折磨過…他對“疼痛”這件事,似乎有著病態的迷戀。
而且他生物解剖學專業,每天沉迷研究“人類碎片”。
沒有一個女生能在他身邊堅持一周。
縱然如此,追他的女孩仍舊絡繹不絕,上至豪門名媛,下至普通女生。
他擁有極頂配的皮囊,和如此優渥的家世,沒幾個女生頂得住這樣的誘惑。
這些…都是傳言。
可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,薑寶梨一無所知。
“你真的認識司渡嗎?”舒欣彤猶疑地問。
薑寶梨雲淡風輕地“嗯”了聲,舒欣彤猶豫再三,終於道:“我可以把這張照片給你,打上馬賽克之後…”
薑寶梨挑了挑眉。
舒欣彤立刻說:“你去找司渡,讓他刪掉我的視頻。”
“是什麼視頻?”
舒欣彤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,臉部肌肉輕微地抽搐著…“這你就彆管了,你讓他答應刪掉就行。”
“如果他表麵答應,實際上存有備份,我也無法判斷。”薑寶梨做事一向嚴謹縝密,從不拖泥帶水,“除非我親眼看他刪除一切相關痕跡,那你就必須告訴我,視頻的內容。”
“不會。”舒欣彤說,“司渡那人…隻要他答應的事,就不會出爾反爾。但首先,你要讓他鬆口答應。”
這很難,很難…
雖然她也不信任薑寶梨可以說服司渡刪除有關的視頻,但彆無它法。
她和她,都走投無路了。
……
薑寶梨和舒欣彤達成了“交易”——
她幫舒欣彤處理視頻,舒欣彤將唯一能證明她清白的照片交給她。
全校都知道,薑寶梨是沈毓樓的“妹妹”,沈毓樓認識司渡,如果她通過這層關係去司渡幫忙,總還有一線生機。
薑寶梨來到了休頓大學東南區,這裡是碩博研究生學習活動區域。
沒有頭緒,都不知道該怎麼找人。
偏巧,遇到了幾個熟麵孔的男生走出圖書館,都是沈毓樓以前的朋友。
豪門基因代代篩選,都不差。
他們身邊也陪伴有幾個女孩,俊男靚女,有說有笑,成了校園裡吸睛亮眼的一處風景線。
“唷,小梨子。”有男生率先看到薑寶梨,喚了她一聲,“好久沒見啊,越發漂亮了。”
薑寶梨本來想假裝沒看見,趕緊閃人,卻被認出來了,隻能臉上堆了笑,上前寒暄:“歐文哥。”
戴鴨舌帽、滿身潮牌的鐘歐文笑著說:“你哥都出國了,你來這兒找誰啊?”
他身邊一個女生喃了聲:“她不是偷東西嗎,怎麼還沒被清退?”
話音未落,鐘歐文很沒耐心地瞪了女生一眼,煩躁地說:“我在跟小梨子說話,輪得到你嘴碎?”
女生挨了罵,又不敢對鐘少爺發脾氣,悻悻閉了嘴。
這些個公子哥,看在沈毓樓的麵子上,對薑寶梨都挺好的,拿她當小妹。
但她很清楚他們私底下都是什麼德行。
從不真心待他們。
這世界上,能讓她真心以待的人,隻有一個——沈毓樓。
“小梨子,彆太擔心了,歐文哥相信你肯定沒偷東西。”鐘歐文拍了拍她的肩膀,無關痛癢地安慰了兩句,便要離開了。
薑寶梨忽然問他:“歐文哥,你知道司渡現在在哪兒嗎?”
此言一出,鐘歐文瞬間皺了眉,轉頭問她:“你找他…乾什麼?”
“有點兒私事兒。”
“私事兒?”鐘歐文來了興趣,“小梨子,警告你,你可千萬彆跟那家夥有什麼私事兒…否則,有你的苦頭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