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在小時候,始終未曾離開父母身邊的小琉璃特彆特彆想讓哲君帶她去澀穀玩。
那時澀穀應該也不是最重要的,重要的是出去玩。
如今,琉璃長大了,曆經五百年的等待。
她早已經可以離開稻禾神社,去全世界各地去玩。
然而並沒有,特彆是重新遇見她的哲君以前。
因為他們說好了,要在神社商業街的路口見。
而這一次兩人吃飽喝足,上原哲繼續背著薑琉璃。
“嗝”~
背上的女孩打了個嗝。
上原哲說:“你胖了。”
薑小巫女琉璃當即糾正道:“這不叫胖,我還能長高,我還能長大,我還有潛力,所以才多吃了一點。”
“嗯嗯嗯。”
上原哲頷首。
自從琉璃殿下知曉老母牛姬宮千雪懷孕這件事,“攀比”之心前所未有的高漲。
想當初,她哪裡敢說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,現在她敢,全方位的敢,她要生兒子,然後讓她家大寶把姬宮千雪的閨女打得滿地找牙。
走街串巷,兩人對這條商業街都很熟悉,說說笑笑之間讓琉璃殿下暫時忘了那頭母牛。
“哲君,我要吃這個,還有這個!”
如是趴在上原哲背上的少女發號施令。
上原哲笑著說:“你還吃的下?”
薑琉璃說:“當然,我有潛力,將來一定比姬宮千雪高大漂亮!”
“……”
還是沒能繞出這個圈子。
……
他們玩到一些個店老板都快扛不住了,才往家裡走。
回到家,薑琉璃便是勤勞賢惠的小媳婦,伺候哲君換鞋洗澡換衣服,然後……掛在哲君的身上。
上原哲捏了下她的臉蛋,說道:“好了,時間不早了,你也洗澡睡覺。”
之前薑琉璃專心給哲君洗,小嘴都疼了,自己還沒來得及洗澡。
薑琉璃卻說:“我不洗了,我洗過了,不信你聞,香的。”
琉璃殿下當然是香的,全身上下。
不過,“你什麼時候洗的澡,我怎麼不知道?”
薑琉璃的大眼珠子轉了轉,“和哲君出去以前,我洗澡很快的。”
上原哲晃悠晃悠肩膀說:“不行,睡覺前怎麼能不洗澡呢,快去快去,我在這兒等你。”
“哲君跟我一起去!”
“我累了,躺會兒。”
“不,就是要一起去!”
“誒,剛我還誇你,怎麼不聽話了呢?”
忽而,薑琉璃的話鋒一轉,“哲君,能不能不要走?......”
上原哲被說愣了,旋即把他的小巫女抱進了懷裡,“放心,這次我有信心,哪怕是上次我也不是完全輸,對不對。”
薑琉璃哭了,豆大的淚珠嘩嘩啦啦,很快便染濕了上原哲的衣襟。
“我不要你走!”
薑琉璃緊緊摟住了上原哲,打死不放開的那種。
上原哲安慰她說:“要不了多久,你在家陪伯母呆幾天,我就回來了。”
“我不要!”
無論哪一麵,薑琉璃極少如此的任性。
不過今天她要任性,她不要哲君離開自己去冒險。
這裡是稻禾神社,有媽媽在,有爸爸留下來的禁製,沒誰能夠傷害到他們。
這樣很自私。
可又能怎樣?
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又能怎樣,老爸完全有能力帶他們一家離開這座世界,去彆的地方生活。
“砰”!
一手刀,上原神大人的看家本領之一。
小琉璃被切暈了過去。
上原哲把她放平在褥子上,躺好,蓋上神媽親手縫製的被子,親一小口,起身出門。
……
紅月之下。
幽靜的小院中,站了一名衣著神官服飾的婦人。
上原哲走下台階,躬身說道:“媽媽好。”
琉璃媽媽八雲織回了聲“好”,不過神明的禮節,曾經是巫女的她不能接,側身讓了過去。
她朝上原哲招了招手,與薑琉璃數分相似的成熟臉龐之上露出追憶的顏色。
上原哲來到師母的跟前,兩人的身高差距十分明顯。
八雲織摸了下上原哲的頭,柔聲說道:“好孩子,去吧,媽媽相信你能辦到。”
“謝謝媽媽!”
上原哲笑道:“回來我還來蹭飯,媽媽的手藝比桃子媽媽厲害多了。”
他把八雲織逗笑了。
曾經織子師母喜歡這孩子,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上原哲的嘴巴甜。
嘴巴不甜又怎能在眾多師母之間遊刃有餘。
嘴巴不甜又怎麼騙得了她家小琉璃從小就跟他這個師兄親。
時間有限。
既是師母又是嶽母的八雲織隻和上原哲簡單說了幾句。
紅月消失,上原哲的身影跟著消失,八雲織卻是站在原地,半晌沒有挪動腳步。
忽而,一名胖乎乎的中年大叔拿著一盤糕點走了過來。
大叔薑直樹,丸子頭、人字拖,慵懶的形象。
“誒,織子,閨女睡了?”
薑直樹拿胳膊肘捅了下妻子的小腰,嘿笑著道:“我餓了,想吃夜宵了。”
八雲織不為所動,眼眸盯著丈夫。
薑直樹舉手投降。
這不是慫,而是以退為進的戰術。
嘴上吃點虧就能有夜宵吃,大賺特賺。
然而,哪怕他投降,八雲織依舊那樣看著他。
薑直樹說:“不是,最近我也沒犯錯啊,那我不吃了行不行,回去睡覺。”
說完,八雲織抓住了丈夫的手,依舊不言語,光隻是看。
歎了口氣,薑大叔撓著頭發說:“我沒說不管,那小子手裡有一隻召喚我的錦囊,到了關鍵時刻他肯定會用的。”
八雲織張開另一隻白皙的手,掌心正是上原哲在無名小島地下獲得的救命錦囊。
薑大叔:“臥槽,這小子睡傻了吧,還是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?!”
“他說不希望影響到小琉璃。”八雲織說。
“嗬嗬。”
薑直樹揶揄地道:“還真是翅膀硬了,他忘了被我打的叫爸爸的時候了?”
薑大叔是薑琉璃她爸,上原哲跟著叫爸爸不吃虧。
沉思片刻,薑直樹抬起了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