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道處緩緩走來一行人,幾個太監抬著步輦走了過來,步輦上斜斜坐著一個盛裝女子。
樣貌濃麗至極,斜挑著瀲灩的眉眼,滿是輕蔑姿態。
步輦停在了榕寧麵前,榕寧和玉貴人哪裡還敢鬨,齊齊跪在了蕭貴妃的麵前。
榕寧低頭看著地麵,今日受辱是她預料到的。
她以宮女的身份,為自己賭了一把。
可後麵的路還長著呢,怎麼走,她自己心裡也沒有底。
今天確實運氣不好,來的人居然是蕭貴妃。
蕭貴妃可是溫貴妃的宿敵,之前若不是她幫著溫貴妃險中求勝,加上皇上忌憚蕭貴妃母族的兵權,溫清怕是早被這個女人生吞了。
蕭貴妃雖然沒有生養一男半女,可家世顯赫,甚至都蓋過了皇後。
如今她連皇後的麵子也不給,晨昏定省,去不去隨她的心意。
蕭貴妃冷冷看著榕寧,嗤的一聲冷笑了出來:“果然是溫清身邊的大宮女,便是勾引皇上的手段都是一致的下作!”
蕭貴妃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了榕寧的手上,鑽心的疼襲來,榕寧忍住了快要溢出喉嚨的悶哼聲,眼底疼出了淚,硬生生被她逼了回去。
蕭貴妃用力碾了碾,榕寧的手指頓時血肉模糊。
蕭貴妃淡淡看了一眼玉貴人,又盯著榕寧道:“一個洗腳婢,也敢仰仗皇族的威壓毆打嬪妃,你好大的膽子!”
玉貴人心頭一陣痛快忙磕頭道:“貴妃娘娘可要為嬪妾作主啊!”
蕭貴妃冷冷道:“本宮看在你將溫氏那賤人氣得夠嗆,甚合本宮心意,今日饒你一命,賜你杖三十!”
榕寧心頭一跳,三十杖下去不死也得殘廢了。
蕭貴妃出身軍事世家,蕭家執掌大齊近半數的兵權,她便是今日打死了她這個低等宮嬪,蕭澤也不會說什麼。
不,絕不能死在這裡!
她大仇未報,怎麼能死?
之前她已經讓自己的臉上出了紅疹,希望低調一些,避開蕭貴妃這些實力雄厚的宮嬪磋磨,可沒想到該來的,不該來的,都來了。
如今低調已然解決不了問題。
她連忙衝蕭貴妃磕頭:“貴妃娘娘饒命!今日是嬪妾脾氣急躁了些,可玉貴人也打了嬪妾還說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話語,嬪妾也是擔心玉貴人的話被皇上得知,情急之下才打了她,讓她懂些禮儀規矩!”
玉貴人神色慌亂道:“你……你胡扯!本宮哪裡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,你少胡亂攀扯!”
榕寧抬眸怒目而視:“本宮攀扯沒攀扯,四周經過的宮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榕寧豁出去了,這事兒鬨大了反而能讓她活。
玉貴人臉色有些發白,若是剛才的話被有心人聽了去,傳到皇上那裡,她還真的說不清了。
蕭貴妃眉頭狠狠皺了起來,此番倒是不好打殺了這個賤婢。
若是殺了她,還是因為她維護皇家尊嚴而殺她,必然會讓皇上多想。
蕭貴妃緩緩退後一步,低頭看向了自己鑲嵌著珍珠的牡丹紋鞋麵,上麵因為剛才踩傷了榕寧的手,沾了一點血跡。
她眸色一動,緩緩伸出腳,杵到了榕寧的麵前。
“弄乾淨本宮的鞋麵,本宮今日就放過你!”
榕寧愣了一下,蕭貴妃笑道:“你以前在主子跟前伺候,想來這種小事也得心應手吧?”
榕寧定了定神,抬起手拿出了帕子剛要擦去蕭貴妃鞋麵上的血跡。
蕭貴妃卻冷冷笑道:“用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