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那守衛的洪亮一嗓,終於,輪到了沙老和江宣。
看著排在他們前麵的那人有些垂頭喪氣地折返回來,擦肩而過之時,沙老和江宣將腳下的步子收緊了些,一前一後地向著喊話的那名守衛走了過去。
那守衛麵龐的輪廓分明,麥色皮膚,眼神銳利,看起來健碩精壯,年紀上應當是要比江宣大上不少。
守衛看了一眼沙老,語氣有些不耐,狹長的眼睛裡更是透出幾分冷冽,問道:“是本地人嗎?”
沙老沒有絲毫猶豫,即刻對他點了點頭。
那守衛瞧著沙老的動作,又打量了一眼,問道:“出城做什麼?”
聞言,沙老將身後的江宣拉上前來,眉開眼笑,道:“我這孫子,跟城外一戶人家定了親,這不,剛賺了些銀兩,便要急著去人家姑娘家下聘,免得晚了,人家姑娘應了彆家。”
聽到這裡,守衛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笑模樣,語氣也好上了一些。
那守衛打天一亮便在此處值守,聽到的理由也是各式各樣,甚至有耳朵好使的,從守衛和能夠順利出城的人那裡聽到“標準答案”後,便傳揚下去,導致守衛一連幾十個聽到的都是同一種出城理由,耳朵都起了繭子。
可沙老口中所說的這個理由,他卻是從值守開始,第一次聽到。
如此,便不可避免地對這“祖孫二人”多了幾分不被人糊弄的好感。
而此刻的江宣,卻是笑不出。
自己竟又成了沙老的“孫子”!出城的理由也是張口就來,江宣覺得沙老用起自己來,真的是很便宜!
想到這些,江宣屬實是很無奈,而這般情景下,每當守衛看向自己,卻還是要出於本能地強顏歡笑……
“靠什麼營生?”守衛問道。
“我是老了,沒什麼能耐,也就到處幫忙打打雜。可我這孫子,是個武者,彆看他不怎麼言語,可好在是有把子力氣。這不,正好趕上了城主府的懸賞,便獵了頭凶獸,領了份報酬。”
沙老一麵對著眼前的守衛娓娓道來,一麵,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之感湧上心頭,臉上也隨之多出了幾分驕傲。
守衛一聽,臉上的笑意則是更盛幾分,問道:“可有憑證?”
沙老笑著遞給江宣一個眼神,江宣便從懷中一掏,將之前燕真給他的那個外觀精美的信封遞給守衛。
守衛接過信封,抽出內裡的卡片仔細一看,片刻,便對二人說道:“多謝你們為咱們祁州城作出的貢獻。”
說罷,守衛的臉上竟流露出了幾分欽佩之意。
同為武者,他自然是知道捕獵凶獸的風險和不易。天階武者以下,想要捕獵一頭凶獸,幾乎是要拚了命。
他又看了一眼江宣,他覺得,雖然這個弟弟不怎麼說話,可衣袍之下,應該也是布滿了傷痕。
話少,性格又這麼的堅強能忍,他看向眼前這個少年的眼神裡,更是不由得多了幾分欣賞之情。
守衛嘴角上揚,說道:“那便不必多查問了。既然二位領到了這份榮譽憑證,想來,二位的身份定然是沒有問題。”
說完這句,守衛竟然停下,沉寂片刻,又觀察打量了一番沙老和江宣,看起來理智且冷靜。
雖然表情上沒什麼不妥,但給人的感覺卻有些嚴肅,還有幾分試探的意味。
看江宣和沙老的表情沒什麼大的變化,不慌張也不算很緊張,尤其是沙老,在那個守衛眼中,沙老臉上全是對孫兒的滿意。
再看二人身後背著的長槍,雖然包裹嚴實,但也更體現了不富裕的人家對兵器的珍重。
兩人是爺孫關係,又都使用長槍,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,長槍也沒瞧出什麼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