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!”
“姐,你碰到我傷口了。”
狹小閉塞的房間內,白小安坐在有些昏暗的白熾燈下。
浸著血液的白色襯衫被扔在一旁木質椅子上。
他肩膀下大臂處,有著一道猙獰的傷口,叫人看見便忍不住心中一緊,血跡更是幾乎將整個手臂染紅。
一雙有些粗糙的手拿純白色棉塊,沾著酒精,正小心翼翼給他擦拭傷口旁邊的血跡。
聽見喊疼,這雙手的主人停下手中動作,抬起頭看向白小安,透過鏡片,女人眼神中帶著些許心疼和自責。
“抱歉,我輕點。”
女人聲音溫柔,但透露著疲憊。
另一隻手捏了捏眉心,便繼續清理血跡。
她叫江墨染,25歲。
長期的營養不良,導致她皮膚泛著不健康的白,雙頰凹陷。
那頭長發更是如同枯草,被胡亂地紮在腦後,一點沒有搭理過的痕跡。
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什麼職業裝,而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灰色黑色布塊拚接縫合起來的衣服。
上麵用線縫合的痕跡根本就沒有掩飾,完全暴露在外。
可即使如此,她也依然好看。
“姐。”
酒精接觸皮膚,絲絲涼意傳來。
白小安轉頭看向正沉默著給自己處理血跡的江墨染。
“那男的一直騷擾你嗎?”看著她那張清冷憔悴的厭世臉,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。
聞言,她眼裡透露出對趙磊厭惡的神情,可語氣又有些無奈。
“小白。”
“你今天太衝動了。”
“趙磊他爹可是工廠的高層管理。”
“你把他兒子揍得手臂都斷了一條,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“都怪我,要不是我走小路,你就不會動手,也不會受傷,更不會陷入危險。”
說到最後,她臉上的厭惡已經完全變成了自責。
但看到白小安那沒心沒肺的表情時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伸手點了下他的額頭。
“你呀。”
“都這個時候了還傻笑。”
“以後做事情前還是好好地考慮一下後果。”
“要思考一下自己能不能承擔後果。”
“就像今天這樣。”
“你看看,你自己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。”
“這流出來的血要多久才補得回來?這傷口又要吃多少食物才能長好?”
“哎。”
“你還沒工作,我的收入又沒辦法給你吃些好的。”
“哎。”
“還得想辦法讓他們報複不了你。”
看著那猙獰的傷口,江墨染很是發愁。
白小安被訓得說不出來話,下意識用沒有受傷的手臂抓住戳自己腦門的手。
等意識到自己抓到了對方的手,臉色蹭地一下就紅了。
江墨染也愣住了。
很快,白小安連忙放開,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。隻是臉頰上的熱意還未消退,像是在提醒他,他摸了江墨染的手。
“咳。”
“姐。”
“再來一次,我還是會揍那家夥一頓!還會揍得更狠!”
“誰讓他騷擾你?”
“揍他也是活該!”
“再說了,今天他那是騷擾嗎?我看他想直接動手了!”
……
白小安喋喋不休著,但江墨染已經走了神,她看著自己的手,拇指摩挲著白小安殘留的溫度。
片刻後,回過神,嘴角帶著笑,輕輕捏了捏白小安的臉,帶著寵溺的口味開口道。
“好了。”
“彆生氣了,傷口都流血了,我又要重新清理。”
說完,還白了一眼白小安。
伸手將額前的碎發撩在耳後,不再理會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的白小安,便再次清理起他手臂上的血跡來。
隻是一邊清理,一邊開口勸誡。
“我知道你擔心我。”
“這一點我很開心。”
“可不論做什麼事都是要考慮一下的。”
“如果一直這麼莽撞下去,你遲早有一天會栽跟頭的。”
“說不定,會為此丟命…”
越說,她的語氣也越嚴肅,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。
最後,再度停下動作,認真地看著白小安。
片刻後,不知她腦海中想了些什麼,搖頭道。
“你怎麼這麼天真呢?”
“天真的像是沒有經曆過末世一樣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