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著紅燈籠的走廊之內,西島雄太拄著一根桃花木的拐杖緩步向前走著。
他的身後是在大廳中負責收禮老管家。
西島家有管家?
好像有,又好像沒有。
他的名字是......那就是沒有。
不過在送禮環節,消瘦的老管家站出來,一眾親朋好友自然而然便將老爺子答應下來的禮物交了出去。
無事之時,他一直站在北原涼介身後,而自始至終,擁有深淵之眼預警、劍客直覺雙保險的北原涼介皆未發覺自己身後站了人。
“老爺,今晚來的賓客中確有幾個不正常的家夥,已經被我抓起來了。”消瘦的老管家輕聲道。
西島雄太點點頭,“最近幾年越來越不太平了......一開始我還以為有誰想要通過我女兒接近我。”
老管家說:“北原涼介也不是完全沒有問題。”
“是年輕人的問題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年輕人的問題讓他們自己解決。”
“是。”
年輕人愛玩,西島雄太年輕時花天酒地,差點把自己的身體給玩壞了。
相比之下,北原涼介簡直就是個老實人。
兩人又往前走了一陣,老管家道:“另外今晚來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家夥,他貌似是衝著北原涼介來的,我發現了他,把他給嚇跑了。”
西島雄太駐足,“從鬼域來的?”
“是的,大概率跟九田那道裂縫有關,在我看來,一群活了幾十年的家夥被北原涼介耍了。”
“哦?”
西島老爺子又來了點興趣,“這小子有那麼聰明?”
老管家思索片刻,回答:“他太年輕了,不像......倒像是入了某位神明的法眼。”
西島雄太擺手道:“我老了,最多再守護西島家十幾年,我也累了,隻要不往我家裡伸手,全部不歸我管。
不過......百百目啊,我家愛理挺聰明的一個丫頭,長大了怎麼就變笨了呢?”
】
老管家默然。
酷似“元柳齋”隊長的西島老爺子歎息一聲,“可能這就是命吧。”
老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儘頭。
黑暗中,消瘦的老管家搖身一變多了幾分柔美,與此同時渾身上下長滿了形態各異的眼睛。
那些眼球紛紛飄飛出去,返回了西島家的隱蔽角落。
換句話說,西島家上上下下發生的任何一件事都逃不出【式神·百百目】以及西島雄太的眼睛。
……
西島家外,一名頭戴鴨舌帽的青年站了良久,最終不得不搖頭,“走吧,至少今天晚上沒機會了。”
青年帽簷之下的那張臉,北原涼介認識,平安市的通緝犯老k秋野隆。
然而語罷,他的後腦勺莫名多了一張臉,“你不是說百百目鬼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可怕嗎?”
秋野隆說:“我在實驗室裡看到的絕對沒有,天知道西島家為了給百百目換眼球花了多大的代價。
北原涼介已經被那位祖奶奶標記上了,想神不知鬼不覺的代替他就需要一個恰當的機會。
沒關係,他的老窩在九田不在東京,等黑幕那陣風過去,北原涼介早晚成為你的囊中之物。”
秋野隆轉身往街道的方向走,“再說了,我現在在你手上,你要是等不及了,可以吃了我。”
腦後的聲音說:“吃你有什麼用,你隻是一個不完整的實驗體,夜也是個傻子,竟然寄希望於那些普通的人類。”
他,或者說“它”,是咒,九田黑幕戰的失蹤人口。
那一戰,夢死亡,夜被俘虜,隻有咒老早便與老k秋野隆達成了協議。
鬼域是個鬼地方,來到新世界才有出路。
就像秋野隆,已經加入了靈能會,雖名聲不顯,至少不用再過東躲西藏的生活。
從地位上來說,夢、夜、咒比秋野隆要強,他們的選擇也更多,其中最過愚蠢的便是夢。
同源的規則能力最誘人也最危險,已經在北原涼介手裡吃了虧,她居然還不罷休。
據秋野隆的告知,北原涼介早便成了神明的棋子,想要輕飄飄地打亂神的計劃,分明就是找死。
下一個是夜,比夢聰明不到哪裡去。
聯合會願意貢獻一具完美的身體,給予夜身份、資源,而夜要成為聯合會的一員,並要在聯合會的鬼域計劃上麵出力。
他不知道他們這樣“逃”出鬼域的家夥再碰鬼域危險要翻好幾倍嗎?
“哼,夜太自大了。”
“隻有我,我選擇了自由,我是自由的,我會慎重選擇,不一定是北原涼介,我有很多很多時間,做出選擇之前的選擇才是最有價值的。”
話雖如此,那張臉孔依有些不甘。
......
翌日,
北原涼介睜開雙眼,腦袋瓜子叫一個疼。
他瞧了眼天花板,好熟悉啊。
再摸摸身下的床,是大軟床,不是白馬神社那樣的“地鋪”。
“這好像是愛理的床......沒錯,這是愛理的房間。”
北原涼介揉著太陽穴道:“讓我捋捋,昨天晚上是西島老爺子60歲生日,壽宴改成了家宴,白馬家沒參加,我之前的準備工作都白做了。”
“嗯......也不算白做,偽裝加了3點,還漲了一大堆基礎屬性,成本方麵是5%的紅色小藥水,不虧,咳咳。”
重點不是不虧,而是西島老爺子的壽宴。
“愛理她爸是個小傲嬌,還挺記仇,丫的灌我酒!”
再然後他就斷片了,特麼的西島家的酒喝起來不怎麼辣,完事之後巨上頭。
北原涼介摸了摸身邊,熱乎乎還帶著點絲滑。
扭頭看去,愛理大小姐睡在那裡,眼角隱隱淚痕。
“我說了就一次,最後一次,北原涼介你再這樣我跟你拚了......”
“你欺負人,嗚嗚......”
“。
,。
錯了!......”
北原涼介:“!
!”
臥槽!
!
愛理在說夢話,而夢裡發生的顯然不是憑空捏造。
北原涼介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下,又是“臥槽,我好像把對付紅玫瑰她們的手段用在了愛理身上......”
話說人要真爛醉如泥,動一個手指頭都是妄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