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她是因自己才這樣。
垂頭,價值不菲袖口被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,陸以南怒極反笑。
“你往哪蹭呢?”
他狠厲掐住郝蘊下頜,下一秒,臉上就挨了軟綿綿一巴掌。
少女麵色潮紅,神誌不清。
眼眶流水不止,好似發洪災。
“混蛋……大混蛋……去死!”
“你罵我?”
少女身體突然受驚蜷縮成一團。
“彆……彆關我,我會聽話!啊!彆動媽媽的東西!”
“求求你,媽媽最喜歡瑪瑙珠,它是我這些年唯一念想,沒有它我會死的!”
陸以南表情凝固住。
他調查過,郝家大小姐,郝蘊,母親七年前去世。
從眾人捧在手心明珠,淪落成人人可踩一腳的小可憐兒。
母親被燒死。
曾經疼愛她叔伯嬸子避她如蛇蠍。
就連竹馬……
嗬,就連鬱鳳鳴那個娘炮,也一氣之下出國深造。
“求求你……求求你……不要!”
“彆丟我一個人,我會乖的……”
“你看清楚我是誰?”
陸以南掐住郝蘊後脖頸,使勁拍少女脆弱臉頰,試圖扇醒她。
“薑小柒,醒醒!”
她麵上熱度燙得驚人,柔若無骨小手緊緊抓住他的。
夢境裡,前所未有失重感包裹郝蘊。
她掙紮下落,四肢卻仿佛禁錮在沼澤,酸麻不已,卻動彈不了分毫。
“你媽二嫁豪門,不安分守己就算了,竟還偷情懷上那男人孽種!”
“三個孩子三個爹,嘖嘖,青樓妓子都沒她會玩!”
“小孽種大孽種都燒死了,你也去陪他們啊?”
“你哥哥如果活著,為什麼這麼多年不找你?”
“他恨你啊!”
郝蘊不斷搖頭,淚仆簌簌而下。
不是……不是這樣的!
混沌中,感覺到一滾燙大手緊貼她小臉。
猶如暑天冰棒,她不顧一切抓住。
笨拙舔舐。
“薑小柒!”
薑小柒……是誰?
她是郝蘊,全家人捧在心尖尖的寶珠。
“啊……好涼!”
郝蘊猛得驚醒。
睫羽狠狠顫動,似蝴蝶扇動翅膀,抖下一連串水珠。
她迷茫看著身下冰塊,委屈湧上心頭。
“醒了?”
少女不語,一味掉淚。
陸以南提著後脖領,從冰桶提起。
大掌掐上纖細天鵝頸,驀地收力。
“醒了,就去死吧。”
郝蘊緩緩闔眼,一滴淚灼到陸以南手背。
他聽到她顫著調子說:“好。”
聲音很低,幾乎是在夢囈。
拍賣會早已進行完。
媽媽的瑪瑙珠不知在誰手中。
重重壓力下,她,是真的不想活了。
呼吸越來越淺,朦朧中,一水藍長裙女人溫柔衝她伸出手。
“寶貝,我帶你走。”
叔叔說過,接人的時候,沒人說“帶你走”。
隻有死人要帶活人的時候才會這麼說。
“媽媽……”
在指尖相碰的前一秒,傳來一聲怒喝。
“我看誰敢動她!”
誰?
誰來救她了?
郝蘊想不到,也沒力氣想。
眼前柔情似水女人突然變幻,成了一雙眼冒血的男鬼。
他渾身滴滴答答滴著水,皮膚腫脹發白,一看就浸泡在水裡許多年。
是淹死鬼!
“寶寶,我們回家。”
少女胳膊軟綿綿搭在男人肩膀,小幅度呼吸。
後背冷汗黏膩。
她……她差點被拉來當替死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