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連早上出門前,他都還念叨著要不要陪你一起去楚王府。”
曹安伯夫人的話讓沈知意一噎,下意識反駁:“他去乾嘛?楚王又不是誰都能見的。”
“當然是擔心你,能是為什麼?”
聽著二人對話,一旁埋頭吃飯的沈晚棠鼻尖一酸,莫名紅了眼眶。
她忽然有些相信係統的話了,隻有嫡姐這樣更受寵的孩子,才敢對著家中唯一嫡子要打要罵,卻不用擔心會被責備。
若是真的嫡姐去世,爹娘為了她的孩子不受欺負,可能真會逼她嫁過去續弦……
察覺自己思想變得危險,沈晚棠忙和係統說話轉移注意力:“書局發生了什麼事?為什麼會被查封?”
係統:【有人買通書局夥計,將即將發售的《藩屏錄》篡改了幾句批注。
批注又被舉報議論時政,對皇帝不滿。皇帝震怒,下令嚴查,你家的書局自然跟著遭殃了。】
沈知意蹭到了自己想聽的答案,心情卻一點沒好。
要知道在今天之前,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來古代享福的,結果拿的是炮灰劇本,幸福的隻有前半生?
蠱毒的問題還沒解決呢,家又要完了。
原本想吃完飯就去收拾小胖子奶娘的,現在也沒心情了。
先留著吧,以後老虔婆每挑唆一次,她就揍他一頓,揍到她開心為止。
一旁的曹安伯夫人見女兒眉頭緊皺,當她還在想書局的事,麵上沒說什麼,卻在次日一早,就命人將賬本和房契給沈知意送了過來。
次日上午,沈知意一睡醒,就收到了娘親的“禮物”
看著麵前的賬本房契,她心情有些複雜。
三坊巷一帶是世胄宦族集中居住的地方。地段好,消費高,店鋪都是旺鋪。
能在這裡置產,說是日進鬥金都不為過。
但她娘說給就給,一點不藏私。
“算了,賬本都到手了,那就去書局看看吧。”
她揉揉眼睛:“來人,備車,本小姐要出門。”
京城繁華熱鬨,與江南水鄉是不一樣的味道。
沈知意的馬車在經過三山街時被攔下——
“小姐,宗人府拿人,前麵路被堵住了,要稍等一會兒。”
她聞言撩起車簾朝外看,就看到不遠處慶王府前圍滿了身披甲胄的羽林軍。
為首一人身著玄色蟒袍,身姿挺拔,器宇不凡,格外地……眼熟?
慶王瞪著比自己小了不止一輪的弟弟吼道:“容王,你也是宗族!如今削減祿米,限製封爵,百年之後你的骨血後代也會淪為販夫走卒,就不怕他們指著你的牌位罵不仁不義?”
青年眉眼冷豔淩冽,不帶一絲煙火氣:“那就讓他們罵。陛下將宗親限製放開,士農工商皆可去做,隻要有真才實學,販夫走卒亦可封侯拜相。”
“幼稚!天真!科舉是給貴人鋪的金磚路!朝堂上那些大官哪個不是看背景、看交情?誰會正眼看一個落魄宗室?等你的兒孫成了白身,連衙門看門狗都能踩他們臉上!”
激昂咒罵的慶王被兵衛拖走了,季崇羨正要轉身,忽然察覺腦後有微風——
地上被綁的仆人竟藏了刀,趁人不備朝他刺來。
季崇羨反應極快地往後一掠,寒刃堪堪擦過他下頜。
但也這一次機會了,他長腿一踢,刺客手骨被當場踢斷。
泛著藍光的匕首當啷墜地。
接著左足一蹬,精準踢碎他下頜,一口血噴出。
黑金雲靴踩住刺客脖頸,此刻他連慘叫都發不出了。
邊上的羽林軍麵無表情,百姓卻快嚇瘋了,有人甚至在尖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