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飛頓時就好奇了起來,這小姑娘在裡麵玩什麼遊戲呢?
他拉開簾子的一角,漏出一點縫隙往裡麵看去,看到兩條狗和兩隻兔子就在果果在麵前坐成一排,而果果腳邊的那個籃子裡麵放著許多紅彤彤的草莓。
這會她正拿著一個草莓,嘴裡還說道:“這回是小灰。”
說著她把草莓往空中一扔,然後幾隻動物同時揚起腦袋看著那顆草莓,其餘的三隻沒有動,唯有那隻叫做小灰的兔子一躍而起,在空中張嘴含住那棵草莓,然後輕盈的落在地上。
果果歡呼一聲,然後拍了拍小灰的腦袋說了聲真棒。
於飛見到這一幕除了驚訝之外,更多的心酸湧上來,這小丫頭看似整天大大咧咧的,實際上除了小英子之外並沒有朋友,那些在泥地裡打滾的小男孩她不願意跟他們玩。
彆人家有著兩個甚至三個孩子,雖說有時會打打鬨鬨的,但總歸不會孤單,就算是一個孩子的,家裡也有媽媽的陪同,還能有人可以撒撒嬌。
自己雖說可以為她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,卻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,有時候也因為這事那事的把她丟給爺爺奶奶,他們確實也比較疼愛這個小孫女,可感情上總是差著一輩人……
就在於飛收回心思的時候,大棚裡麵的果果正蹲下來一邊擺弄著兔子耳朵一邊喃喃的說到:“小灰,奶奶告訴我爸爸和媽媽離婚了,雖然我不知道離婚是什麼意思,可我看過電視。”
“裡麵說離婚的爸爸媽媽就不在一起生活了,小孩子要麼跟著爸爸,要麼跟著媽媽,還有的跟著爺爺奶奶姥姥姥爺。”
“既然我是跟著爸爸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,那一定是媽媽不要我們了,可是為什麼呢?是爸爸做錯了什麼?還是我不聽話呢?她為什麼不要我們了呢?”
聽到這,於飛的心頓時抽搐了幾下,猶如心底那最柔軟的地方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,他很想衝進去把女兒抱在懷來告訴她,你媽媽不要我們了,爸爸會疼著你,寵著你一輩子的。
可是他生生的把這股衝動給壓了下去,一方麵是怕嚇著女兒,另一方麵是想聽聽女兒的想法,這些話她平時從來都不說的。
“……你們見過睡覺都能哭出來的人嗎?我見過。”果果繼續說到:“有好幾次和爸爸一塊睡覺的時候,我都被他給吵醒了,第一次把我嚇壞了,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他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電視劇裡麵說隻有受傷最深的人才會在無意識的時候哭出來,我想我爸爸一定是很傷心很傷心的。”
於飛疑惑了,有麼?他為什麼沒有印象,難道自己真的在睡夢中哭過?而且還好幾次?
“……有時候我想媽媽了我也想哭,可我不敢哭,我怕爸爸知道後會更傷心……”
“有好多次我都很羨慕小英子,她說她沒有爸爸了,可是她媽媽對她特彆好,雖然我爸爸對我也很好,可我還是羨慕她。”
果果摟過大狗的脖子繼續說到:“昨天我被芳芳阿姨摟著哄睡覺的時候,我才發現原來被媽媽給哄睡著是那麼的舒服,不想像我那個臭爸爸,就那麼把我往床上一丟,也不知道抱抱我。”
於飛咧了咧嘴,自己有那麼惡劣嗎?
“……我好想有個媽媽可以這樣天天的哄我睡覺,可是我又怕,怕碰到那些會打人的後媽,我怕疼,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挨過打,可是上次磕到桌子上都讓我疼了好幾天……”
“其實我最想的還是我媽能回來,可是我知道那不可能,因為電視裡都是這麼說的,說什麼……”
果果撓撓頭想了半天說到:“馬兒不吃頭後麵的草還是什麼來著,就是一匹馬走過去了,那就不會再去吃後麵的草,好像就是那個意思來著。”
於飛在心裡補充道:好馬不吃回頭草。
“……其實吧,我對媽媽並沒有記得太多的什麼,就記得每年過年的時候才能看到她幾天,奶奶說我是她一手帶大的。”
果果忽然又對兩隻灰兔說到:“可奶奶明明有兩隻手的,為什麼要說一手帶大呢?難道是這樣嗎?”
說著她伸手拎著也不知道是大灰還是小灰的耳朵,把它提起來說到:“這就是一手帶大嗎?難道我小時候就是這樣天天被奶奶拎著的?”
說著她還用另外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耳朵說到:“可是我的耳朵也不長啊,奶奶是怎麼拎的呢?”
四隻小動物都很乖巧的聽著她講話,連那個被拎起起來的兔子也沒有一絲掙紮,於飛這才明白農場裡的那些動物為什麼那麼聽果果的話。
她完全就是拿這些動物當成朋友一樣的對待,有好吃的會分給他們一份,有什麼話就對它們傾訴,換來的就是這幾小隻的忠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