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後都把目光聚集到於飛的身上,很明顯,這個時候誰也不想上去觸黴頭,畢竟村支書沒當村支書之前也是個刺頭。
於是於飛在收割機的轟鳴聲中,靠近有些暴怒的村支書,他遞過去一根煙後說道:“叔,聽你剛才那意思是有人想為難你,咋回事啊?”
村支書抽了一口煙,麵帶輕蔑的說道:“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想要拿我們這些老家夥立威,李寨的村長已經讓他給拿下了,據說是一個小夥子接上的,現在又借著這個機會想向我發難呢。”
於飛眼見他的手指向了那兩台旋耕機,他立馬就說到:“誰啊?他難道不知道在咱們鎮上惹誰也彆惹咱於家人嗎?要不要我帶著人幫你出口氣去。”
村支書眼睛一瞪:“滾蛋,這裡麵沒有你啥事,彆跟著瞎摻和,彆看我剛才說話那麼衝,那是我心裡有把握,你不一樣,你不在體質內,摻和這事對你沒好處。”
“耶~我還就不信了。”於飛拍著大腿說道:“在咱們老於家了我看哪個外人敢指手畫腳的,我聽你的,不摻和你們官場上的事,但要是欺負到咱們頭上那可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。”
於飛說著不管村支書怎麼說,回到旋耕機邊上,跟大夥把這件事這麼一說,這些人立馬就激憤了起來,有些跟村支書同輩的人甚至把村支書給拉過來批鬥了一番。
是,就算你有錯,那也是我們老於家關起門來的事,但你現在不僅沒錯,反而幫了大夥的忙,上麵還要為難你,那就是他們的錯了。
不管他們派來多大的官,那都是白搭,至於村裡誰要是想冒頭領這個功,那大夥不說揍死他,但絕對會讓他睡不安生的。
村支書苦笑了一下,老於家或許在平時會有個家長裡短的矛盾,但那都是自家的事,你外人要是想橫插一扛,那絕對討不了好。
有些人開始往村裡打電話,越傳越玄乎,原本是村支書的一句氣話,最後愣是被傳成有些人看不慣咱們村的做派,想要把村支書給捋下來,再派一名乾部過來。
好家夥,這下子算是點到村裡人的爆發點了,你他麼就給我們派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旋耕機,村支書領著好心幫忙的於飛和痛快到地裡乾活,這就得罪你們了?
你這不是要把我們老農民往絕路上逼嗎?再說了,你換村乾部有沒有征求過我們的意見?鎮政府啥時候變成某些人的一言堂了?我們老於家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窩囊氣。
抱著這種情緒,原本就是一個閒聊的地頭,很快就聚集了大批的村民,有的喊著要找鎮長,有的說要把新來的乾部給打回去,更有甚者,說要到更高一層去上訪。
這讓心存感激的村支書再次冒出冷汗,這都什麼跟什麼啊?就是一次小小的權利碰撞,怎麼到這裡就變成各種大事件了呢?
還沒等他這個當事人把道理給擺清楚呢,幾輛宣傳車夾雜著一輛紮眼的吉普來到地頭田間。
於飛注意到,那些宣傳車上的那麼些人,看到此地聚集了那麼多人以後,都有些磨磨唧唧的,在他們之中也有熱血上頭的街麵上的人。
下車之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,很快就有人把他們給拉住了,在其耳邊低語了一番,前者麵帶猶豫的消弭下來。
看到其中幾個熟悉的身影之後,於飛頓時就樂了,剛想喊一聲,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場的奧偉給搶了先。
“阿強,你怎麼來了?”
阿強聽到聲音,先是看了一眼奧偉,在看到人群中站在拖拉機之上的於飛之後,他的臉色立馬就苦了起來,從兜裡掏出煙四下的讓著。
原本因為於飛的關係,他還能在老於家混個臉熟,但今天都沒有人理他,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輛許久未開門的吉普車上。
不久,那輛車門打開,一身正裝,滿臉正色的李林走下車來,無視在場的那麼多人,他徑直向村支書走去,後者毫不示弱的跟他對視著。
“於家村村長,於邦學,目無法紀,無視紀律,擅自將鎮政府派來的助農車趕走,且有以權謀私之嫌疑,經研究決定,於邦學同誌不再適合擔任於家村的村長,組織將另行指派有能力的同誌接任於家村村長一職。”
待到李林一板一眼的宣布通告之後,於家村的所有人都按耐不住了,有性急的甚至都開罵了起來,於飛原本想上前來著,但在看到村支書胸有成竹的氣勢上,他又安定了下來。
扭頭四顧了一圈,他發現奧偉正拿個手機在偷偷錄像呢,看到於飛看過來的時候,他眯著眼睛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。
村支書無不輕蔑的說道:“你說的話能代表整個領導班子嗎?這話要是黃鎮長說出來那我就認了,至於你……嗬嗬~”
“現在黃鎮長不在,我就是最高領導人。”李林叫囂般的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