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飛笑的臉上都起了褶子:“知道知道,咱家隻要是對外的事情那必須得跟你彙報,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,要不我咋說中午要去你家喝酒呢。”
不管這個借口是他找的還是臨時編的,隻要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行,這是村支書最主要的目的。
“你大奎哥今天一聽說你跟嘟嚕乾起來了,連生意都不做就要去找他說道說道,要不是有人跟我說你是打人的那一方,估計他這會都動上手了。”
“以後有啥事趕緊給家裡打電話,彆的不說,叫幾個人過去我還是有這個能力的。”
村支書的語速緩慢,但話語中的那股霸氣卻很足。
“我知道了叔,下次有事情一定先給你打電話,不過你侄子也不是吃素的,彆說是一個嘟嚕就是來一串我也不能吃虧。”
村支書臉上浮現出些許驕傲的神色:“那是,咱於家村的人就沒有吃虧的時候,行了,這事就過去了,我這有個事你給我想想辦法。”
“有啥事你說。”於飛立馬做出一副乖學生聽講的樣子來。
“咱們村這也算是有了出路,不過關於一些賺錢的門路還沒有個很明白的章程,你知道的,我一直在想咋樣才能把那些往外走的人給留住。”
村支書問完這話,於飛有些沉默了,這個問題有點大了,很不好解決。
斟酌了一下,於飛這才說道:“其實我以前跟你想的一樣,要是大家夥都像小時候那樣,都不用外出,大大小小的在家也挺熱鬨。”
“你知道不,這話我不止問過一個人,就想問問農村的這種問題出在哪裡,也不止有一個人給我回話,你知道我總結之後最終的答案在哪嗎?”
村支書說道:“你彆欺負我沒你見識的多,這點在很多渠道上都流傳過,還有就是在回鄉建設工程上也沒少提及。”
“說是啥的故鄉容不下肉身,他鄉安置不了靈魂,我呸~在家鄉的我看也沒有一個餓死的,在外地也沒見有一個成聖做祖的。”
於飛怔了一下,這個反駁倒是挺清奇的,他還是第一次聽說,雖說有點粗鄙,但道理還是那個道理。
“其實吧,這也是一方麵,說是家鄉的工作沒有那麼高的工資,所以就想到外地工作,不過就像你說的,在家裡也沒見有誰餓死。”
“打個比方來說,如果家鄉跟外地有兩份同樣的工作,外地每月有六千塊,在家隻有四千塊,那在外地的人每年會有七萬二的收入,家裡隻有四萬八。”
“但這裡麵有個差額,在外地你喝口水那都要花錢,在家的話你隻需要花銷一些必須的金錢,這裡麵的差額會在兩到三萬之間。”
“再有一點,在家的那些人對於逢年過節看的並不是太重,除了在期望那些外地的家人回家之外,他們的訴求並不高。”
“相反,你看看那些過年的時候,那些從外地回來的,那一個不是卯足了勁裝點即將到來的節日,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奢侈。”
“這裡麵又是一種對比性的消費,特彆那些從外地回來的人,對村裡收入四千的人會有種發自內心的輕視。”
“但他們不知道,自己辛辛苦苦的在外受氣一年,還沒有那些在家裡悠閒過日子的人剩的錢多。”
“而這就是我剛才給你說的那個,就是我總結之後的一個結論,那些人最看重的還是一個麵子。”
“他們都覺得我在外麵哪怕受氣那也沒有人知道,也沒有人知道我在外麵其實就是個搬磚甚至是收破爛的,當然了,我這麼說也不是看不起他們,而是他們心中有這樣掩耳盜鈴式的心態。”
“不過咱們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,也有那些願意在家掙四千的,但是家裡哪有四千的工作可以給他們乾呢?”
村支書點了點頭表示認同,於飛繼續說道:“其實要能解決這兩點,那還是有很多人願意回來的,畢竟現在咱們國家在大力提倡回鄉建設。”
村支書若有所思的說道:“你還彆說,這個問題被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挺簡單的,,麵子,我咋就沒往這方麵想呢?還以為他們一心想著在外麵尋找機會賺大錢呢?”
“其實他們也想著有機會賺大錢,但哪有那麼多的機會呢,彆人的成功那是不可複製的,自己的路子那還是得自己一步步的走。”
聽了於飛這話,村支書的眼睛望向了他,前者左右扭頭看了看說道:“你可彆看我,我這裡已經滿員了,不信你去問問我嬸子她們,都說要給我省錢,不讓我再招工人了。”
“還是覺悟問題。”村支書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立馬就轉換了話題:“你覺得鎮裡的遊樂場建成以後能有多大的人力缺口?”
於飛搖頭道:“這個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,不過你也得看看咱們鎮上有多少個村子,那都在盯著這兒呢,真要用人,那估計也得擠的嗷嗷叫。”
村支書思忖的片刻後歎道:“還是沒有那麼多的工作崗位啊?要不還真能把村裡人都給叫回來,大家夥吃飯都能蹲成一排,看著就舒坦。”
於飛想了一下小時候吃飯的場景,不由得也歎了口氣,估計他這輩子可能再也看不到那個場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