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麵對曹軍刀劍相逼,劉繇心中怕的要死,可在群臣百官眼裡,他這個大漢宗親,滿是舍生取義之色。
“曹孟德,汝要謀反乎?”
“我看是劉揚州,要替袁公路逼反天下忠義之士。”
“休要顧左右而言他,他袁公路還需要做這等事嗎?”
劉繇冷笑,還什麼逼反天下?他袁公路都當著我的麵,弑君謀反了!
可這話聽在曹操耳中,隻道:好個劉繇,你果然在幫袁術說話。
“袁公路是否會做此等事,在場恐怕沒有比劉揚州更清楚的了。”
“袁公路其人,我自深知。”
劉繇一想到自己莫名被牽扯入弑君謀逆的大事裡,他就恨得咬牙。
整個大漢九州,如今恐怕再沒有比他更清楚袁術的不臣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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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番對答之間,曹操率眾與劉繇百官對峙,氛圍愈來愈壓抑。
恰在此時,隻見房門被推開,太醫令緩步而出,看向眾人搖頭歎息。
“陛下已經醒了,隻需按時用藥,暫時無礙,隻是此番落下病根,恐怕......”
他沒有再敢多言,隻是替天子傳口諭謂眾人。
“朕知諸公忠義,然眼下實非內釁之時,召曹操入內一敘。”
曹操冷眸逼視擋在身前的劉繇,劉繇則在百官的注視下,強自擺出一副凜然不懼,卻在天子命令下不得不退的架勢。
曹操緩步越過他,隻在經過他身側時,壓低了聲音留下一句,自認為隻有他們倆人能聽懂的話。
“汝與袁公路之謀,我已儘知,劉揚州好自為之。”
劉繇聽懂了嗎?
他當然聽懂了!畢竟這是隻有他們倆人能聽懂的話。
他此刻做賊心虛之下,表麵平靜,實則心中早已驚駭欲絕!
不好,刺殺天子的事情竟被他知曉了!他要以此作為把柄威脅我!
不行,這樣的把柄,絕不能落在他人手中!
劉繇恨從心頭起,惡向膽邊生,曹操斷不可留,早晚要像除去李樂一樣,將之除去。
決意暫且虛以委蛇,鞏固在群臣中的領導地位,等待除曹時機。
等曹操走後,楊彪上前低聲問他,“我見曹孟德耳語於你,不知他說了什麼?”
劉繇眼眸微垂,沉吟片刻,同樣壓低了聲音意味深長。
“他說若助他為相國,可使我為太尉,錄尚書事。”
“什麼?好個國賊!他把我大漢朝廷視若兒戲嗎?”
楊彪勃然色變,他再沒有比現在更憤怒的,因為他現在就是太尉、錄尚書事。
見劉繇隻笑吟吟看著自己,沒有說話,楊彪頓時心照不宣,這番話不管是不是曹操說的,眼下都必須是曹操說的。
否則,他們推出來為首的劉繇,可就要倒戈了。
楊彪領會此間深意,看向群臣,謂之曰:
“我等當共推劉公為太傅,領尚書事,以共抗國賊。
諸公以為然否?”
劉繇當即拍案而起,大義凜然。
“曹孟德妄圖挾持天子,我等大漢忠心股肱之臣豈能坐視?”
群臣皆稱:“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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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舍簡陋,顯然隻是平苦民家,曹操推門而入,便見天子病弱於榻上,臉上泛著高燒才退的嫣紅,強撐著精神抬眸看他。
“曹卿,又見麵了,昔日刺董之豪情,猶在否?”
他於病榻上聽聞屋外爭執,之所以喚曹操進來,實則是劉協心底對他尚有一絲期待與信賴。
昔年他為董卓把持,惶惶不可終日時,聽聞曹孟德獻刀刺董的事跡,恍若黑夜裡照見的第一縷光,讓他知道大漢尚還有忠義不倒!
仁人義士,必前赴後繼救他於危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