義莊之中。
梁燁武的遺體靜靜安放在庭院內。一個蓄著八字胡的壯年男子腳步匆忙地趕了過來,此人正是官府的李仵作。
蘇歡帶著蘇羽熙和梁家人分彆站在兩側,整個院子裡彌漫著緊張的氣氛。
梁燁朗看到李仵作,急忙迎上前去,滿臉焦急地說道:“李仵作,你可一定要仔細驗屍,把我弟弟的死因查個水落石出啊!”
李仵作連忙點頭應承。
蘇歡在一旁注視著,突然開口道:“梁大少爺和令弟雖不是一母所生,感情卻如此深厚,實在讓人動容。”
梁燁朗的臉色微微一變,勉強說道:“我自幼在娘親身邊長大,和弟弟一同成長,這份情誼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!”
整個清河鎮的人都知道,梁記客棧的梁老板梁德昌風流多情,原配夫人生下兒子後不幸難產離世。
沒過多久,他便迎娶了新媳婦,也就是現在的梁夫人。
梁燁朗年長幾歲,對這個弟弟一直關愛有加,頗為縱容,梁燁武從小到大沒少闖禍,每次也都是梁燁朗出麵擺平。
隻是這一次,禍事鬨得太大,梁燁武丟了性命。
蘇歡輕輕點了點頭,沒有再多說什麼。然而梁燁朗心裡卻開始七上八下,時不時地偷瞄蘇歡。
他總覺得蘇歡剛才那句話話裡有話……
他又看向正在檢查屍體的李仵作,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。
終於,李仵作完成了屍檢。
梁燁朗立刻上前問道:“怎麼樣,李仵作?”
李仵作歎了口氣,說道:“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重傷,但有大片的瘀斑,死因是窒息,推測應該是生前誤食了過敏的食物,死亡時間大概是今日醜時。”
這個結論和蘇歡之前的推斷一致。
梁燁朗點了點頭,又轉頭看向蘇羽熙,問道:“你昨天和我弟打完架之後,都做了些什麼?”
蘇羽熙聽了李仵作的話,心裡有了底,原本慌亂的情緒也穩定了許多。
他認真地回答道:“我和他在學堂打完架後就直接回家了,之後再沒見過他。學堂裡的同窗都可以為我作證!”
梁燁朗皺起眉頭,質疑道:“誰知道你後來有沒有偷偷跑去找我弟!”
蘇歡挑了挑眉,不緊不慢地說道:“羽熙昨天在學堂的一舉一動都有同窗作證。而你弟那邊,據我所知,下學後也是直接回了梁府。梁大少爺懷疑羽熙暗中做了什麼——他才十二歲,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梁府,恐怕不太容易吧?”
梁燁朗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。
因為他心裡清楚,蘇歡說的句句在理,毫無破綻。
發生衝突的兩人離開學堂後,各自回了家,再沒有接觸過。
在這種情況下,想要指認是蘇羽熙下的毒手,根本是無稽之談!
“而且,如果真的是羽熙動的手腳,梁燁武應該早就發病了,怎麼會熬過一整晚才出事呢?”
蘇歡繼續說道,“再說了,怎麼會這麼巧,梁家二少爺突發急病,身邊竟然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,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?”
原本沉浸在喪子之痛中的梁夫人聽到這話,猛地抬起頭來,質問道:“你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!”
“我什麼意思,梁夫人心裡應該很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