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年太子重病,需在臉上開刀用藥,傷口未愈時,疤痕猙獰可怖。
莫不是當年那些傷人之語,全被太子聽了去?
宋若雪頓覺尷尬萬分。
可形勢逼人,她仍強自鎮定,再次重重將頭磕在青石板上。
“臣女想以謀士的身份,入太子麾下,為太子效力!”
太子身形一僵,彆過頭去,一聲冷哼傳來。
真想不到,宋若雪現在的這性子變得如此古怪。
還以為她被捉了通奸的現行,就想爬上自己的床贖罪。
“可笑至極!你一個閨閣女子,也敢妄稱謀士?也配?”
言罷,他似是沒了興致,站起身來,朝清風居士伸出手。
清風居士心領神會,趕忙扶住太子受傷的那隻手。
眼見太子抬腳欲走,毫無信任之意。
宋若雪心急如焚,抬頭望向他高大的背影。
不行,若想迅速複仇,打通通往權貴階層的道路,非得仰仗太子之力不可。
她絞儘腦汁,深知當今天下,除了太子,無人能與二皇子抗衡。
為了複仇,為了扳倒侯府與二皇子,此刻必須抓住機會。
什麼愛情、親情、禮教、貴女的名聲,統統都是過眼雲煙,唯有權勢、金錢,以及自己拚搏出的事業,才是安身立命之本。
於是,她朝著太子的背影,不顧一切地喊道:“太子殿下留步!聽我一言!
江南有才子,名為燕良機。他將於下個月赴京趕考途中遭遇馬匪搶劫,幸得二皇子出手相救,而後連中三元,登上金鑾殿,被皇上欽點為狀元。
此人身負大才,日後會成為二皇子推行農時改革的得力臂膀。若太子殿下能在二皇子救人之前搶先發兵救下燕良機,此人便會為太子所用!”
太子腳步一頓,回頭眯起雙眸,深深凝視著跪在地上的瘦小身影,繼而森然一笑:“新鮮,可真是新鮮。”
宋若雪所言,確是她上一世得知的信息。
那時她常幫榮文樂整理朝堂資訊、撰寫文書,自然知曉諸多時事,這燕良機的確是農時改革不可或缺的大才。
見太子並未離去,宋若雪心中暗喜,趁熱打鐵繼續鼓吹:“太子殿下,若不嫌麻煩,這個月便可留意燕良機的動向,看他是否會遭馬匪襲擊,來驗證臣女所言的真假。屆時隻需殿下略施援手,這人才便不會率先被二皇子招攬。”
然而,話音未落,迎接她的並非太子扶她的雙手,而是一隻黑沉沉的皂靴。
那靴子狠狠踩在她肩頭,力道奇大,宋若雪隻覺肩胛骨似要斷裂,整個人被狠狠壓下。
頭頂上方,傳來太子森然的冷笑:“宋大小姐,你又打的什麼鬼主意?
莫不是以為我還念著幼時情誼,覺得我對你仍有心思,所以配合二皇子演這出苦肉計,來我這兒做臥底?
就憑你,也配讓我相信?”
言畢,太子毫不留情,朝著宋若雪的脖頸狠狠踹去。
宋若雪纖細柔弱的身軀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,接連翻滾至少三圈,才重重撞在道觀的灰牆上。
宋若雪頓覺五臟六腑好似移了位,疼得眼前發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