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。
她神情和心情同樣的古怪,“你這話說的,好似我是那種會負心薄幸,翻臉不認人的渣女。”
“你不是。”燕度眸色幽幽:“但我喜歡爭,也喜歡搶。肉隻有吃進肚子裡,才不會被人搶走。”
“誰吃誰還不一定呢。”三七突然咬了他一口,趁燕度吃痛的瞬間,從他懷裡滑走。
“我先去乾正事了,你也彆閒著,巡夜人的事交給你。”三七扭頭就跑。
燕度無奈的坐起身,活了十九年,頭一回想因私廢公,奈何喜歡的人比自己還執著於乾正事。
但他與她的婚事,又怎麼不算正事呢?
隻是燕度也理解三七的擔憂,撇開暫無蹤跡的黃泉村其他人不說,單單是大王那邊的情況,就有夠讓三七糟心的。
正事,是要乾的。
名分也是要爭的。
兩者同時進行,不衝突。
隻是事值春日,諸事紛擾,遠比燕度所想的還多。
而對朝廷來說,另一件大事也將到來:春闈將至。
……
西漠,黃沙漫天。
一行車馬向東而行。
華貴的車輦上,少女盯著腳邊匍匐著的妖鬼少年,滿眼的不屑與鄙夷,她點燃燭台,待燭蠟融化後,她勾起唇,將燭台舉到少年頭頂,手腕一傾,眼看那燭蠟就要滴下之際,整個燭台自她手中消失。
漆黑鬼氣彌漫在車內,少女臉色微變。
“阿兄……”
少女立刻起身,下意識想跪下,又險險穩住身體,在旁側坐下。
鬼氣一點點收攏,進入男人的身體,伏城睜開眼,紫眸中暗光流轉,須臾後,他的眼瞳就變成正常人那般的深褐,瑰麗危險的妖紫被隱藏在了深處。
“我雖讓他認你為主,卻沒同意讓你真把他當畜生淩辱。”伏城睨向少女:“小茴,戲耍一隻你馴服不了的猛獸,小心葬身虎口哦。”
“阿兄教訓的是,是我錯了。”楚茴低下頭,露出乖順模樣,眼底卻是濃濃的不甘與嫉恨。
起初她以為,阿兄讓這隻妖鬼認她為主,是供她取樂,戲耍,淩辱。
可每每她要下狠手時,又被阿兄阻止。
每每阿兄都是那一句:
若是小回見著這小畜生滿身傷,定要生氣了……
又是小回,又是輪回獄主!
楚茴嫉恨到了極點,她名字中的茴,也是因為那女人才取的!
“阿兄這次現身,可是有何吩咐?”
“倒也沒什麼。”伏城將幾顆血淋淋的珠子丟在楚茴腳邊,楚茴臉色驟變。
這是她麾下另外三個陰帥的‘魂珠’,她能感覺到他們的氣息。
伏城拿出絲絹,漫不經心的擦拭著指尖:“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配當地府陰帥,你的那些小把戲很礙眼,這一次我姑且幫你清理了門戶。”
“順便,提前看了看你讓人查的消息。”
一張紙落在楚茴膝上,上麵記著的赫然是三七和燕度在江南府的所作所為。
楚茴渾身發軟,險些癱跪下去。
這紙上的內容昨日她就看過了,隻是她存著小心思,想再拖延一段時間,再告訴伏城。
“你要去京城。”伏城似笑非笑看向她,眼底卻無絲毫溫度:“同去。”
楚茴顫抖的抬起頭,內心呼嘯沸騰的妒恨壓過了恐懼:“阿兄去京城,是……是因為那個女人在京城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