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飛覺得自己老爸,話裡有話。
“爸,你在說什麼?”
陸建國走過來,反問道:“我說什麼,你不知道?”
“我真不知道。”陸飛有點懵。
陸建國打開窗戶,然後點了一根煙。
也就隻有張素珍不在家,他才敢偷偷來一根。
每次為了不留下證據,都會打開窗子,靠陽台上乾這事,因為通風。
他對著陸飛說道:“你們年輕人的事,本來當父母的不應該說什麼,但是你媽讓我跟你談談,我就跟你說一下,正好,你媽不在家,我們男人之間,說起來也方便。”
“什麼事?”陸飛問道。
“你跟薑絳雖然現在是男女朋友,在談戀愛了,但是在有些事情上,你們應該有所節製。”
陸建國意味深長的說道:“畢竟你們才大一,年紀還少,有些事不宜過早。
再說了,我跟你媽也還年輕,退休也還有幾年,可不想因為你們的一不小心,就提前帶孫子。”
陸飛:“......”
聽到這裡,他終於知道老爸是什麼意思了。
他十分無語的說道:“老爸,你在想什麼呢,我跟薑絳之間什麼事都沒有,清清白白的,我一直記著你們給我的叮囑。”
“你一大清早,就跑人家家裡去洗澡了,你還跟我這扯清白,你騙你老子呢?”
陸建國看著兒子一臉無辜表情,被氣笑了:“你爸我也年輕過,是過來人,不要以為我不知道,你腦子現在一天在想些什麼。”
“我真沒有!”
陸飛再次否定,解釋道:“今天是因為我們一起鍛煉跑步後,她也要跟著我一起去學駕照,所以我才順便去她家洗澡,好一起去駕校報名。”
“你們兩個人,在家裡,真的什麼都沒做?”
陸建國盯著陸飛,慢悠悠的說道:“你爸可是個老警察了,你的神情可不像你說的那樣清白。”
“.......”
終於,陸飛妥協了。
他老實交代道:“是做了些比較親密的事情,但是絕對沒有給你們造孫子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陸建國看著自己兒子一會,確定他沒有說謊之後,說道:“老爸沒有你媽那麼古板,不是說不準你們過分親密,我隻是想要提醒你,要學會節製,還有,平時要注意點安全。”
“......”陸飛。
吸完最後一口煙,陸建國把煙頭藏在了一個花盆底下,然後又用手在空氣中扇了扇,問道:“屋裡還能聞見煙味嗎?”
“沒有了。”陸飛嗅了嗅,回答道。
“那就好。”陸建國這才趕緊的關上窗,剛才風吹的太冷了。
接著他又從兜裡掏出一瓶薄荷味的口香糖,倒了兩粒出來,放進嘴裡嚼了起來。
陸飛見自己老爸動作行雲流水,看樣子是個慣犯了。
陸建國將口香糖遞了過來,問道:“你要不要來兩粒?不僅能去口氣,還能提神醒腦。”
“不用。”陸飛搖頭,勸說道:“爸,少抽點,媽也是為你好。”
“我的事,還用不著你管。”
陸建國轉身,坐在沙發上,說道:“好了,正事說完了,現在我們來說說你快遞的事吧。”
“快遞的事?什麼快遞的事?”陸飛疑惑的問道。
“今天上午,我跟你媽在家收到了一份快遞,說是的是你的名字,我們打開了一看,裡麵竟然都是酒,就想問一下,是你的快遞嗎?”
陸飛聽完,知道這肯定是自己師傅郵寄過來的酒到了,笑著回答道:“是的,彆人送的,我知道你喜歡喝酒,就收下了,但是坐飛機不讓帶,就隻好讓對方給你郵寄回來了。”
陸建國確認是自己兒子的酒後,臉色有些嚴肅起來:“這酒,不是市麵上得酒,是部隊裡麵的特供酒,你怎麼會弄到?”
“部隊裡麵的特供酒?”陸飛好奇的問道:“爸,你怎麼知道?”
陸建國沒好氣的說道:“因為我當年在部隊裡麵喝過,記憶猶新。”
老爸的話,讓陸飛開始沉思起來。
如果老爸說的是真的,那麼自己的師傅就很有可能是部隊裡麵的人了?
是了,自己真是後知後覺。
他明明全身嗮的那麼黑,又那麼壯,還那麼能打,身上還有傷痕,明顯不是混社會的,就多半是部隊裡麵的人。
陸建國見自己的兒子出神,擔心的問道:“你告訴我,你是不是悄悄參軍了?這酒其實是部隊裡麵的人給你的,對吧?”
早上,陸建國在發現那些酒是部隊特供酒之後,心裡就有些推測了。
他猜測是不是陸飛答應了上次來家裡的那個軍人。
根據他的觀察,明顯上次來找他的軍人不是普通部隊裡麵的角色。
同時,在部隊裡麵,也隻有那樣的部隊,才有可能弄到這樣的特供酒,一般的部隊是根本不可能的。
陸建國不是反對自己的兒子當兵,而是這件事如果被張素珍知道了,該怎麼交代?
而且陸飛要是真的加入了那種特殊部隊,危險性是很大的。
特殊部隊,永遠都在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。
這些任務,是不被大家知道的。
他自己曾經就是其中之一,而死亡是隨時都在發生的。
麵對陸建國的問話,陸飛回過神來,然後搖頭道:“沒有,我沒有參軍,這酒是一個我認識的長輩送我的,我並不知道,這是部隊裡麵的特供酒。
上次,薑絳的爸媽來學校了,我們吃飯的時候,我找他要了一瓶喝。
薑絳的老爸覺得這酒很好喝,說是不比正宗的老窖茅台差,所以這次,當對方說送給我,讓我帶回來給你喝的時候,我才沒有拒絕。”
陸建國皺了皺眉,問道:“一個長輩?你在bj什麼時候有長輩了?”
“就一個同學的叔叔,也是校外一家自行車行的老板,姓蘇,我認了他做師傅,教我格鬥技巧。”
陸建國聽見對方姓“蘇”,眼皮子不自然的跳了一下。
這麼巧?
上次來醫院找自己的周群飛,不就是蘇......
陸建國不動聲色的問道:“那他叫蘇什麼?”
“這我不知道,我問過,但是他沒告訴我。”
陸飛回答道:“他說,讓我就叫他蘇瘋子就好了。”
如果之前還是猜測,但是這一句“蘇瘋子”,徹底讓陸建國動容了。
陸飛發現老爸有些神情不對,以為是他病發作了,趕緊關心的問道:“老爸,你沒事吧?”
“沒事。”
陸建國搖了搖頭,說道:“好了,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,我自己看會兒電視。”
“哦。”
等到陸飛走後,陸建國一個人坐在客廳裡麵,看著電視,有些出神。
當年去執行任務,他們三個最好的朋友,一個犧牲,一個退伍,一個繼續留在了部隊。
從那以後,兩個活著的人就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對方。
不是關係淡了,而是不想麵對,也不想去回憶起一下子失去十一個戰友的殘酷事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