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飛沒有回家,反正爸媽在上班,家裡也沒人。
他把車停在了薑絳小區裡之後,跟薑絳打車直奔要去的地方了。
“師傅,去黃井。”上車後,薑絳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地。
這就是她要陸飛陪她去的地方。
車上,陸飛看著逐漸駛出城市的出租車,有些疑惑。
黃井這個地方,說不上太遠,但是離縣城也不近,打出租車的話,也要50元左右,不打表。
算是一個挨著縣城的城鄉結合部的小鄉鎮。
陸飛也不知道薑絳去哪裡乾什麼,問她,也不說,搞得神神秘秘的。
看了下表,快接近半個小時的時候,終於到達了目的地。
陸飛還以為是在鎮上,結果直接就上山了,來到了鎮上下麵的一個村裡。
出租車司機最開始是不願意上山的,因為路不好走,坑坑窪窪的,不過好在薑絳給的多,最終在車費漲到150元的時候,他上來了。
確實,這路對於小車來說,不友好。
陸飛可以很清晰感受到,出租車的底盤是不是就被瞌一下,估計司機心裡那個不舒服啊。
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後,兩人一下車,給錢,司機就掉頭走了。
陸飛見狀,無奈的笑道:“估計待會兒我們回去,這段山路,隻能自己走回去了,待會兒你能行嗎?”
“沒事,在學校我連24公裡的拉練都能堅持下來。”薑絳顯得很樂觀和自信。
陸飛不僅又疑惑道:“不過,你帶我來這種地方乾什麼?”
“走吧,進村了,你就知道了。”
兩人徒步剛走進村子,陸飛就聽見了炮仗的聲音,還有鑼鼓,鎖啦的聲音,好像是村裡有人在辦白事。
薑絳停下來,聽了聽聲音,繼續往前走去,陸飛在後麵跟著。
看方向,她應該就是奔著白事那家去了。
陸飛很奇怪,難道這家是薑絳的某個親戚,過來掛人情的?
沒幾分鐘,薑絳就帶著陸飛來到了主人家。
農村裡麵,白事要比紅事熱鬨。
一個土坪的壩子裡麵,一張巨大的遮陽布下麵,擺了十幾章桌子,旁邊的一幫廚子在開始用火磚砌好的灶台裡麵生火做飯了。
有的是燒的山上的木材,有的是無煙煤。
村裡突然出現兩個年輕的陌生人,立刻就有人上前來詢問了。
“兩位,你們是來吊喪的嗎?”
“恩。”薑絳笑的回到道:“我們是秦雯的同學,來看望一下她。”
“那我去喊一下秦雯這個丫頭。”
“不用,待會兒我們自己去找她就好,我看她現在也忙。”薑絳阻止了,然後問道:“是在哪裡掛情?我好像沒看見。”
“哦,是在我這裡,我是村裡的村支書。”
老人解釋道:“我見沒人來了,就收了。”
“那麻煩你再幫我們添一個。”
“好的,沒問題。”村支書找了一個空閒的桌子坐下,拿出人情薄。
薑絳跟陸飛坐在他的對麵。
“你們掛多少?”
薑絳從兜裡把準備好的1000元現金拿了出來,遞給老人,說道:“我們兩個人一千元,一人五百元。”
村支書明顯愣了愣。
同學之間,居然掛這麼多?
這邊的風俗,一般人情大概就在200300左右。
像秦雯家這樣的情況,也沒有什麼親戚的,來吊喪的人大多數都是村裡的人。
他們掛的都是200,就連300的都很少,除了他們幾個村乾部。
更彆說500元的了。
村支書打量了一下自己麵前的兩個小娃娃,看他們的穿著打扮,家裡的經濟條件可能確實不錯吧。
“那好,你們叫什麼名字,我給你們寫上去。”
薑絳笑著回到道:“我叫薑絳,他叫陸飛。“
“好的。“
寫完人情之後,薑絳繼續說道:“你老人家能給我們說說秦雯家裡的情況嗎?
我們雖然是她同學,但是她很少說她家裡的事情。”
村支書猶豫了一下,然後才說道:“哎,秦雯這孩子,算是比較可憐,很小的時候,爸媽就離婚了。
老媽跟彆人跑了,老爸又不乾正事,最後也扔下她,沒有了音訊,就隻剩下她奶奶一個人在家裡帶她。
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,可是秦雯上高中後,前兩年因為沒人管教,不知不覺就在學校裡麵跟人學壞了,成績很差,又喜歡惹事。
哎,總之不省心。
尤其是去年的時候,更是惹出了大亂子。
聽她奶奶說,學校都準備開除她了,幸好對方沒計較,給了她一個機會,不然就真的沒書讀了。”
說道這裡,村支書疑惑道:“說來也奇怪,從那件事之後,秦雯這孩子就開始變了。
在學校也不惹事了,更加認真的學習起來。
她奶奶說,每次考試,成績都在進步。
也許,是秦雯這孩子終於開竅,懂事了吧。”
聽著村支書的話,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陸飛終於想起來這個叫秦雯的女生是誰了?
不就是害他被人圍著在校外打的罪魁禍首嗎?
他轉頭看向薑絳,眼裡有些疑惑,他們兩人怎麼有交集了?
“可是,眼看秦雯變得懂事起來,她奶奶卻因為在山上勞務的時候,出了意外,走了。”
村支書感歎道:“現在家裡連個大人都沒有,這喪事還是我們村委會裡麵幫忙籌辦的。”
“好的。”
薑絳說道:“謝謝支書了,您老去忙吧,不用管我們了,我們待會兒自己去找秦雯聊聊,安慰一下她。”
“好,那我就去忙了。”
等村支書走後,陸飛開口說道:“這怎麼回事?”
“回去的路上,再跟你細說,先跟我起看看秦雯吧。”
薑絳拉著陸飛的手,來到中間屋子的靈堂前。
一張老人的遺像,幾個花圈,一口黑棺材。
前麵放著一個火盆,秦雯披麻戴孝的跪在前麵,往火盆裡麵燒著紙錢。
周圍坐著幾個奏哀樂的老師傅,敲鑼打鼓,吹嗩喇。
旁邊一個婦女看見薑絳和陸飛後,彎下腰去碰了秦雯一下。
她小聲說道:“小雯,你的同學好像來了,去陪陪,這裡我幫你照看著。”
“同學?”秦雯好奇的抬起頭,便看見了薑絳和陸飛。
她很快起身,站了起來,然後走了過來。
“對不起,這裡太吵了,我們先過去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等到大家來到裡屋,關上門之後,秦雯有些內疚的問道:“你們怎麼來了?”
“我在微信朋友圈看見你發的消息了,所以就來看看。”
薑絳安慰道:“節哀順變。”
“謝謝。”
說完,她有再次看向陸飛:“那次的事,對不起。”
“恩。”陸飛隻是嗯了一聲,沒有過多語言,算是接受道歉了。
畢竟當初,在學校辦公室裡麵,跟自己道歉的不是她這個罪魁禍首,而是她年邁的奶奶。
還有,對於薑絳之外的其他女生,陸飛可是很高冷的。